第二天清早,晴天醒來的時候,篝火已經燃盡了,只剩下絲絲縷縷的輕煙寂寞盤旋。
錢楓三人已經收拾妥當,準備了早飯,見晴天醒了,招呼她過去吃點東西。少女起身,向四周張望,冬晨清寒,卻不見那黑袍少年的蹤影。
“晴天,你在找白澤兄弟嗎”錢楓問她,見少女點頭,笑了一下,說“只是你還沒醒,他就已經走了。說是還要往東走,就不跟我們同路,一起出山啦。”
“這樣啊。”晴天說,心里嘆息。
這個人,真是無趣
慕隨風真的進了虎牢關。
何宗正接到消息時,徹底摸不清河陽侯的套路了。他人一入虎牢關,斷不可能再南反河陽。因為虎牢關鎮守將軍,是燕王后的弟弟,燕王趙桓的走狗。
雖說燕王后如今被香妃奪了風頭,她一介王后的鳳寧宮遠不如香妃的香妃苑,可這位草包將軍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只因為一年前,這位草包將軍的生父,燕王朝第一外戚家族的家主不明不白地死了。
從此以后,燕王后在燕王后宮的地位一落千丈。那些環繞在燕王身邊的鶯鶯燕燕爭相上位,可不料全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歌舞伎干趴下了。
香妃橫空出世,一只手遮住了后宮三千佳麗的天。
所以家道中落的草包將軍如今舔燕王大腿都來不及,眼下趙桓的眼中釘慕隨風進了虎牢關,他還不出盡風頭整治河陽侯
何宗正懵了,遠在邯鄲的何宗棠也懵了。高興的人也有,燕王趙桓。這位除了在女人肚皮上能爭殺四方,別的什么都不會干的昏君聽見慕隨風進了虎牢關的消息,高興得直拍手,宣政殿上大放厥詞,說只要河陽侯進了邯鄲,必然讓他碎尸萬段。
河陽城,城東商會。
書房之中,余幼微正在撫琴。琴是世子慕辰送的名琴焦尾,可她彈的曲子卻充滿殺氣。
那首曲子,叫十面埋伏。
黃老邪昨夜秘密入城,已經在商會安頓下來。余幼微一曲彈罷,站了起來。侍女青兒忙上去奉茶。
余幼微品了一口清茗,放下茶杯。青兒將暖爐遞了過去,少女輕捧暖爐,半瞇著玫紅色的眼眸,吩咐青兒“青兒,你去傳話。”頓了頓,“今晚叫龍叔和黃老邪動手,取世子、郡主性命。”
“是,姑娘。”青兒點頭。
傍晚的時候,慕輕靈騎馬到了白澤所住的巷道,可敲門之后卻沒有回應。少女遲疑片刻,推門進去,發現屋里的人早已離開,留在房間里的紙條只說他有事外出,卻沒說去哪,也沒說何時回來。
“這個人,真是無趣”慕輕靈氣得跺腳,“離開也不說一聲。”
郡主回家時,世子看出她心情不好。于是詢問“怎么,誰惹你生氣了”
“還不是白澤”慕輕靈哼了一聲,“他說出門,也沒打聲招呼,不說去哪,何時回來哥,你笑什么”郡主說了一半,看見自家兄長在那一個勁別笑,惱怒道。
“我笑,你現在好像個閨中怨婦。”世子說,然后意識到不對,又改口,說“不對,像個懷春少女。怎么,之前你刁蠻任性的那面哪去了如今對白澤去向這么上心。”
“我”慕輕靈語塞,小臉漲紅,可隨后靈機一動,哼了一聲說“兄長也有能耐啊,那日清河夜游,余姑娘在畫船上留下的那把紙傘,別以為我不知道被你拿去藏起來了”
“佳人贈禮,如何不收”世子淡笑,不想跟郡主爭論,站了起來,說“正好今日需要處理的政務已經辦完了,為兄看你心情不大好,不如為兄陪你去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