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河陽城警戒的鼓聲響起時,舉城震動。恐慌了一個月的時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敵軍來襲,敵軍來襲”傳令兵沒命地在城中縱馬狂奔,將軍情傳遍河陽城,“全城戒備全城戒備”
白澤第一時間驚醒,青鱗還在摟著他的脖子酣睡。白澤輕輕拍著青鱗的后背,叫她“鱗兒,鱗兒”
“怎么了,爹爹”青鱗哼唧一聲,迷茫地睜開翡翠似的的眼眸,帶著沒睡醒的霧氣。
“出事了。”白澤來不及解釋,“快化成本體,我要出門了。”
“嗯。”青鱗迷迷糊糊地化為巴掌大的青蛇,鉆進白澤的胸口,接著睡覺。
白澤迅速披上黑甲,佩雙劍,解了庭院戰馬的韁繩,縱馬出了院門,見陶弘景的院門卻是上了鎖。
“這么晚了,老師去哪了”白澤心里奇怪,可來不及多想,縱馬出了巷道,直奔河陽城城門而去。
城道上已經滿是奔走的士兵。
大批流民在城里四處奔逃。
場面一時間極其混亂。
到處都是火光,軍隊在打著火把集結。呼喊的聲音在角落里不斷傳來,有喊救命的,也有喊爹娘的。
“駕”白澤被逆流的人群堵在路上,恨不得想直接撞過去。
“他娘的”可白澤還是沒有那么做,罵了一聲,青霜劍出鞘,御劍在天,飛身踩了上去,直奔城門而去。
河陽城城墻之上,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守軍。火光像是一條長龍,夜色里顯得猙獰無比,將城墻點燃。
全軍肅靜。
白澤御劍飛行,一路疾馳。
等他降臨河陽城城門之上的城樓時,慕辰、陸謙、朱世武、陸正都到了,四人都是面色凝重,目光死死地盯著河陽城外的黑夜。
漆黑。
可大軍行進的聲音不斷傳來。
“吼”
有令人恐懼的咆哮在黑暗中響起,不是一點兩點,而是接連成片。
白澤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想起那天陶弘景帶他回河陽城時,在天上看到魔獸群逐的場景。
當時那數量近萬的魔獸全都是向南狂奔,難不成那些魔獸是被先軫召喚,前去與先軫匯合的
這樣一來,那些鬼卒騎上魔獸,豈非就成為了魔獸騎兵
白澤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這要怎么打
魔獸騎兵,別說河陽軍,就算是大周鐵騎遇上,也是五五開的局勢。說不準誰就把誰給滅了
而也只有中州那些盛世王朝才有如此大手筆,能豢養大批魔獸,組建魔獸騎兵。
整個北境,就從未有過配置如此恐怖的軍隊。要知道這些魔獸,可都是剛剛死去的獨山魔獸,尸體還沒腐爛,遠勝過那些一沖就散的骷髏戰馬。
即使是一階魔獸,和苦海修士實力相當,那沖鋒起來的恐怖威力,也要遠超北境絕大多數戰馬
更何況這些魔獸已經死去,如今更不知死為何物。不砍掉它們的腦袋,就要受到無休止的沖鋒。
白澤膽寒。
先軫二十萬大軍前來攻城,河陽城一旦破城,恐怕誰都跑不掉。
都得死
城墻上一片死寂。
三軍連呼吸都是壓抑的,粗壯的白汽在眾人口鼻中噴出來,又迅速被凜冽的寒風帶走。
小半個時辰過去,那一望無際的亡者之師終于在黑暗中緩緩出現。
“那是什么”白澤有山鬼印傳承,目能夜視,看見行進的軍隊中有龐然大物在黑暗里緩緩移動,出聲問道。
“攻城車。”陸謙說。
二十萬鬼卒大軍帶著攻城車,陸謙已經看到了河陽城的結局。
這一仗,河陽城恐怕要全軍覆沒。
可很快,守城的人都發現了不對。
因為他們發現,夜色中行進的軍隊的確是朝著河陽城方向進發,可他們沒有停留,更沒有攻城的征兆,而是好像僅僅路過河陽城一般。
“這”白澤和慕辰對視一眼,都沒看明白眼下的情況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