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一時間怔住。
他想起趙盾此前在書房對他說的話,心里震驚不已。
難不成真如大公所說,先軫的二十萬大軍只是路過河陽城可沒道理啊再往北,只有虎牢關了。
“虎牢關”陸謙大叫一聲,終于明白了,“先軫的目的,是虎牢關”
城樓上,河陽軍上下將領聞言,再看眼下的情況,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在心里松了口氣。
可隨即,眾人的憂慮重新籠罩眉間。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都懂。
先軫此番動靜,即使目的真是虎牢關,那么一旦虎牢關陷入危機被攻破,那么下一個遭殃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河陽城。
這只是死刑和死緩的區別。
白澤一身黑甲,右手按劍,在河陽城六丈高的城墻上遙望大軍過境。
二十萬大軍,足足一個時辰,才逐漸從城上眾人的視線中重新隱入黑暗。
可壓抑在三軍將士心頭的恐懼,卻并沒有因為先軫二十萬大軍的路過,而隨之消散。
因為在軍士心里慶幸逃過一劫時,將領們心里都清楚。和二十萬鬼卒開戰的時候,只是還沒到罷了。
活人和死人之間,必將會有一場血戰這一戰的結局,既分勝負,也決存亡。
這一夜,河陽城舉夜難眠。
啟明星鉆出云幕,懸掛在東方天空的時候,一人一騎從東方來,直奔河陽城正門。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消失已久的男人,燕國第一名將,河陽侯慕隨風。
“開城門”守軍將士看清楚來人是誰,大喜,趕忙下令打開城門,迎接城主入城。
這一天,慕隨風歸來。
天亮時分,一騎自北方來,穿著虎牢關守軍的軍裝,頂著寒風敲開城門,入城。
那從北方來的人,正是虎牢關巡檢統領,葉軒。葉軒帶來關門密信,謝玄親手寫下的。
“約戰的時間是七天后。”葉軒帶來消息,“七天后河陽軍出城,從側翼沖擊先軫的軍陣,打開缺口。”
“道尊的計劃里,此戰勝算如何”慕隨風鞍馬未歇,風霜滿面,問那虎牢關巡檢統領,“我聽說,大司馬王朗也在虎牢關”
“大司馬的確就在虎牢關。”葉軒說,“此戰的關鍵轉折,就在第七天。道尊吩咐,七天后河陽軍務必就位。屆時,就是戰爭結束的時候。”
“我明白了。”慕隨風點頭。
“還有。”葉軒又說,“我要帶走一個人。”
“誰”慕隨風問。
“白澤。”葉軒道。
說罷,葉軒轉身告退。
“大公,你的意思是”慕隨風問趙盾。
“無論如何,謝玄是我們最后的賭注了。”趙盾開口,“此前我與劍皇通信,告訴他厲天行與我的密謀。”
“密謀”慕隨風暗自吃驚。
“坐視虎牢關,謝玄與厲天行決戰。”趙盾說,“雙方兩敗俱傷,我再率領河陽軍收拾殘局。”
“不妥”慕隨風道。
“的確不妥。”趙盾說,“我思來想去,先軫是何許人物他會放任一個巨大的威脅留在后方,時刻可能左右戰局的逆轉我看出了端倪,劍皇我看出了。”
“怎么說”慕隨風也覺得奇怪。
“時間不多了。”趙盾說,笑了起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天道異數,必死于天道之下。冬天馬上就要迎來尾聲,而冬天一結束,他們都要灰飛煙滅,迎接逆天而行的后果。”
“竟然如此”慕隨風聞之大喜,可隨即又滿心疑惑,“那為何,我們不堅守陣地,等來年春天降臨”
“來不及了。”趙盾說,“恐怕南域沒有能阻擋先軫二十萬鬼卒大軍腳步的城關。”
“虎牢關也不行”慕隨風問。
“虎牢關也不行。”趙盾說,“否則謝玄不會約定七天后河陽軍出征,撕開先軫亡者之師的缺口。”
“所以說,昨夜先軫二十萬大軍路過河陽城,卻沒有動手,也是計劃之中”慕隨風問。
“對。”趙盾說,“我騙了厲天行。可這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不會對河陽城完全沒有防備。”
“所以,這場關乎南域生死存亡的硬仗,必須要打。”慕隨風深吸一口氣。
“必須打。”趙盾說,“而且必須勝。”,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