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笑道:“總會習慣的。”
稷下上空,霞光閃爍七日夜,漸漸衰弱。
天下奇觀引來極多修士,扎堆聚集在這方天地,有翹首以盼者,有瘋狂修煉者,亦有湊熱鬧者。
稷下學宮,別鶴樓。
大戰過后,云海仙門留在此處的修士,沒有一日不多看兩眼那異常絢爛天穹的。
晚風過境,別鶴樓上,裴果果發絲飛舞,向天尊祈禱小師弟能平安歸來。
“三師姐,他會平安歸來的,對嗎?”
莊妍摸了摸裴果果的腦袋,看著她消瘦的側臉,說道:“一定會的。”
……
云海仙門,坐忘峰,山水居。
鹿昊與鱷侃大眼瞪小眼,眼睜睜看著簡溪從山外御劍飛來,誰也不知這丫頭是什么時候溜出去的。
“鱷叔!”少女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飛到山水居外,高興道:“我剛聽說,稷下學宮上面的霞光已經暗淡許多了!想來師父一定是快回來啦,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快點告訴師妹,讓她高興高興!”
簡溪興沖沖地跑去別院,一推門,就看見臨安正在院里練劍。
“師姐,我都聽見了。”大周國的十六公主難得露出笑意,想起當年與師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心里暖和和的。
臨安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那柄白玉短劍,那便是師父送給她的見面禮,她一直貼身帶著。
……
大周,鎬京城。
國師府。
攝政王姜旸著一身蟒袍,儀態端是尊貴。只是那鬢間白發,昭示著這位大權獨攬的九王并不輕松。
“國師閉關多日,本王處理完政務,這才聽說國師已經出關,深夜叨擾,還望國師見諒。”姜旸抿茶說道。
“既是深夜拜訪,想來王爺必有要事。”成自在說道,“王爺不妨直說。”
“國師閉關,或許不知。”姜旸說道,“那場曠世之戰已經落下帷幕。本王想,也許我們也該收拾殘局,謀劃天下了。”
成自在笑道:“以大周如今的局面,王爺如何能收拾殘局?”
“所以本王才深夜拜訪國師。”姜旸說道。
“向來山上相爭,山下涂炭。”成自在嘆道,“學宮那位夫子功在千秋,卻也罪在當世。王爺要想收拾殘局,何不順應云海仙門那位的想法?”
“青陽真君?”姜旸放下茶杯,“實不相瞞,本王正有此意。如今燕國名存實亡,若能扶持趙盾順承大位,自然能制衡鄭、宋、齊三國。”
“王爺若有稱霸之心,便要先得民心。”成自在說道,“大周以道治天下,如果想向南吞并,上策便是改制。”
姜旸正襟危坐,說道:“國師的意思,是起用儒生?如此這般,恐怕云海仙門那里……”
成自在說道:“也好辦。”
“哦?”姜旸問道,“國師,愿聞其詳。”
“外儒內道。”成自在說道,“如此一來,與仙門也有交代。而南方諸國知我大周尊儒,亦能吸引諸國士子來朝。”
姜旸沉默片刻,問道:“國師乃是道門出身,如此這般,不怕被清算嗎?”
成自在笑道:“王爺大可放心。北境三山,還清算不了我。只是改制一事,牽扯甚大。王爺大可以考慮清楚,再與我答復。”
“國師。”姜旸說道,“若本王能再進一步,登基稱王,這些阻力,又有何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