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聽證會準時開始。
阿香被大胡子帶著站在聽證會中間,上方是公安部特派員跟民政辦事員,還有李慶何。
揚帆酒廠的人在左側,對面是陸艦丁有文。
由大胡子先交代整個案子的經過。
“三天前我們接到揚帆酒廠的報案,說他們廠的新品酒金桂露不翼而飛,我們調查后鎖定釀酒廠職工劉四火。
劉四火承認他盜酒的事,他的酒全部賣給了丁遙香,我們通過幾天的跟蹤在今天早上把賣酒的丁遙香抓了個正著,那是抓丁遙香時現場抓到的物證。”
大家伙都紛紛看向了大胡子指的那壇酒。
阿香認出了那是她送給馬大爺的最后一壇酒,封口的石灰有個缺口,她記得很清楚。
可這壇酒怎么又落到聯防隊手上去了。
大胡子還在繼續陳述。
“因丁遙香家屬不認可她投機倒把的罪名,不肯繳納違法所得。
故開此聽證會,如聽證會坐實丁遙香存在投機倒把的嚴重行為,將會被公安部收監,下面請雙方陳述。”
孫發揚先站起來發言,他說的話跟大胡子說的沒什么區別,很顯然他們都是有專門寫好的劇本。
“金桂露是我們酒廠今年剛剛研制的新品,劉四火盜賣一部分后,我們剩余的庫存跟丁遙香被抓時賣的酒味道一致,所以丁遙香倒賣我們揚帆酒廠新品金桂露這事證據確鑿。”
陸艦接著也站起來:“你說證據確鑿?我怎么聽著漏洞百出呢。”
在場的人視線紛紛看向陸艦。
他從容不迫地站著,左手節骨分明的手指輕輕撐著桌面。
冷冽的目光掃過孫發揚。
“剛剛你在陳述中提到,你們揚帆酒廠有位叫劉四火的職工偷盜了你們的新品金桂露。
偷盜這么大的事你們竟然沒報公安,而是讓聯防隊來處理,這做法著實讓人可疑。”
孫發揚邊上的女同志站起來。
“到聯防隊報案是我報的,我當時慌張沒什么經驗,就找的聯防隊,但是劉四火知道事跡敗露后主動坦白他倒酒的事,也上交了違法所得。
我們工廠念他多年職工,沒追究他的責任,只是把他開除了。”
這一套說法天衣無縫。
孫發揚得意地看著陸艦,等著他下面的招架。
陸艦不慌不忙:“我就當你這解釋能行得通,接下來我再問第二個問題,你說你們的金桂露是今年釀制的新品,以前沒有過是嗎?”
孫發揚很肯定地點頭:“沒錯,今年的新品,沒在市面上售賣過,市面上買到的絕對都是這丁遙香倒賣出去的。”
“明白了,那接下來我請幾個老朋友上來。”
陸艦話音落下,就看見三位大爺走進聽證會現場來,其中有兩個大爺手里還抱著酒壇子。
走在最前面抱著酒壇子的大爺正是早上陸艦碰見的那位大爺。
大爺姓趙是縣里頭糧所退下來的副所長。
他是第一個先買到阿香酒的人,后面幾位大爺平時跟趙大爺一起下棋,也是趙大爺介紹他們成了阿香的主顧。
趙大爺走到中間,先自我介紹。
“我叫趙東升,住在后二街胡同,我后邊的是我的牌友,也是酒友,我們過來是給小阿香同志做證人,她賣的酒全是自己釀造,不是倒賣揚帆酒廠的酒。”
孫發揚看著這一群老頭,忍不住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