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說話間把鍋里的魚撈出來,把周師傅切好的蘿卜碎倒湯里去。
兩位師傅也從開始的質疑到好奇,兩個老頭跟小孩似的看著阿香把煮熟的魚肉撈出來用蒸布裹著敲敲打打。
最后再把蒸布里的魚肉擠回到湯里,這樣煲好的魚湯不僅僅有營養,而且沒魚刺。
他們以為阿香做到這里就完了,結果看到她在剩下的魚刺魚骨拌上佐料,又上火烤起來。
“小丁同志,你這魚刺魚骨還留著做什么用?”
“下午你們就知道了,粥好了嗎,好我們就送飯進去吧。”
陸艦此時正在查核今天的病人情況,聽到馬師傅喊一聲:“早飯來了。”
陸艦回過頭就看見阿香推著板車跟兩位師傅進來。
她身邊的護士吸了吸鼻子:“哇,他們今天吃什么啊,好香啊。”
疫情發生以來,病房里不是消毒水的味道就是各種藥味。
這一股飯菜的香味瞬間讓死氣沉沉的病房有了生活的氣息。
阿香在重癥區當志愿者的幾天也學會看床頭的病歷卡。
每個病人被分4個等級,都是醫生評級。
1級病人癥狀最重,幾乎已經是意識模糊,偶爾清醒。
四級的病人身體特征雖然也差,但好在有意識。
阿香推著車,先給有自我意識的病人送飯。
今天早飯有瘦肉青菜粥,還有鯽魚蘿卜絲湯配玉米面饅頭。
一般有意識的阿香都顧慮他吃饅頭配魚湯。
志愿者們也過來幫忙配合分餐喂食。
有位原本是礦區職工的大姐認得阿香,打粥時就夸他。
“你這早飯做得真是好,很多病患聞著香味胃口都被你調起來了。”
“嫂子多謝夸獎,但這也有馬師傅跟周師傅的功勞。”
那嫂子回頭看那倆師傅一眼,搖搖頭。
“不行,倆靠關系進的廠區,平時做的飯跟喂豬似的,簡直糟蹋糧食嘛。”
阿香還得跟二位師傅共事,也不好多評價。
“對了,你男人都到輕癥區去,你怎么沒跟著走啊,你男人是好福氣,你不光每天到山上給他找吃的,還把他身子擦得干干凈凈。”
阿香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正牌的陸艦就在左手邊死死盯著她。
可她總不好解釋說那陸三海不是她男人。
鬧這么大烏龍,別人估計以為她是傻子。
“嫂子,我,我廚房灶火還燒著,剩下的你們來分吧。”
“行行行,你忙,以前那倆師傅送到門口就走,都不帶進來。”
今天阿香進來,他們沒辦法只能跟著,結果待不到一會就走了。
“那餐車麻煩你一會送到伙房去。”
阿香也不是全是借口,她灶上確實燒著金銀花茶。
她之前采了很多曬著,還想回去的時候帶走,現在全部貢獻出來給病人喝。
阿香回到伙房,那兩位師傅已經吃好早飯去休息了,一會又得準備午飯。
她看著灶上熬的茶已經燒開,剛把火挑下來,回頭看見陸艦來了。
“你怎么來了?”
陸艦小板凳那一坐:“我餓。”
餓是真的餓。
在這駐扎期間,沒日沒夜,睡不好,吃不好。
阿香昨天就看出來他清瘦不少。
“那你坐著吧。”
阿香說完就走出去了。
陸艦還當她不搭理自己就有情緒:“丁遙香,你這也太差別對待了吧!”
對那個陸三海都能喂嘴里,還上山給他找這找那。
他說餓了,她就讓他干坐著?
阿香一會拎著她的布包過來:“你剛剛喊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