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陸三海同志能比別人更快康復離不開你對他的飲食調理,所以醫生組開會后決定,把你安排到廚房去。
由你負責所有重癥病患的飲食,你明天就到廚房去報道,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不等阿香開口,護士長繼續說:“我也認為你更適合在廚房,加油,丁遙香同志。”
話說到這份上阿香也不好拒絕。
而且她自己也確實是在廚房待著才能更發揮自己的用處。
阿香隔天早早就直接去廚房報到。
做飯的兩位師傅都是之前礦場食堂的師傅,這時正在廚房外面的空地備菜。
“今天的伙食跟昨天比也好太多了吧,這肉量比之前多一倍不止,還有蛋有魚。”
“昨晚接到了通知,以后重癥區都照這個條件配備餐食,而且聽說還要往廚房安排一個營養師。”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看到了阿香。
“這就是上面說安排過來的營養師吧。”
兩個人趕忙站起來打招呼:“營養師同志你好,我叫老馬。”
“我叫老周。”
阿香還以為自己是來伙房打雜,結果卻說她是什么營養師?
“我不是…”
“營養師同志,今天的菜全在這,你看著怎么安排你吩咐我們。”
阿香都沒來得及解釋呢就被推著直接上崗了。
“這些患者大都身體虛弱,高燒不退,外加口喉疥腫,所以吃的東西一定得是流質狀。”
“我們做的就是流質狀的食物啊,熬的米粥,黃米粥,面糊糊。”
“光要質地一樣不行,還得有營養。”
這些都是阿香的爹教給阿香的本事。
所以大饑荒那幾年,大家啃樹皮,吃觀音土烙餅,都吃的臉部發黃水腫,只有他們沒事,就是有她爹說的,吃東西要均衡,光是飽不頂用。
當時天上飛,地里鉆,水里游的,她爹都想辦法教他們怎么吃。
“今天送來的豬肉要剁碎,肥肉相間一起剁,越碎越好。”
馬師傅又問:“這魚怎么處理?”
阿香看送來的都是鯽魚,這魚都是刺,病人沒法吃,頂多就是喝幾口湯。
可是湯水哪有多少營養啊。
“這魚我來處理,你們把送來的肉剁碎,青菜也切碎。”
那兩位師傅看阿香還是個半大的小姑娘,對她的話也將信將疑。
阿香也不是那種張嘴就會使喚人的性子,她吩咐下去,拿著刀跟案板就開始處理魚。
兩位師傅看她刮魚鱗開膛破肚,動作利索漂亮,對她的成見也逐漸壓下去。
一個負責備菜,另外一個洗米熬粥。
等著阿香把魚處理好,馬師傅又問:“這魚是煲湯還是?”
“先煲湯。”
馬師傅生火后就準備往鍋里倒水,阿香趕緊阻止:“不能放水。”
“不能放水?煲湯不放水?干煲啊?我做飯這么多年,沒聽過煲湯不放水。”
阿香也不跟他理論,只是笑著委婉解釋:“病人喝的湯不一樣。”
說完就往鍋里倒油,兩位師傅相互看一眼,不吱聲,一副倒要看看阿香整出什么花來的架勢。
就看阿香把鯽魚全部煎到兩面金黃,又煎上七八個荷包蛋,最后再往鍋里倒水。
周師傅嫌棄道:“你這多此一舉,還費油。”
阿香只是笑笑不解釋,過了快一個小時再開鍋蓋,兩位師傅湊過來,有些不敢相信。
“你這湯怎么都白花花的啊?”
他們都盯著阿香看,確定她中途也沒加進去什么東西啊。
“因為油乳化后就變成白色了啊,他們都是重癥病人,吸收能力很差,這樣煲的湯,他們更容易吸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