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沒有?你嫂子讓你好好上學!當時你嫂子學習那么好,要不是你爹攔擋著,你嫂子衛校也該畢業了,現在也該當大夫,是端鐵飯碗的正式工了……”
一說起這事,王桂花心里就內疚的厲害。
八年前月寒來家里之后,她就以娃娃親的名義,把她的戶口落到了村里,頂著周老根的壓力,讓她到學校念書。
這孩子是真聰明,又是個用功的,地里的活一點沒落下,功課還那么好。
她初中畢業考上了衛校,可那死老頭子,說什么也不愿意讓她去上學。
說什么她要是出去上學了,就長心眼了,就會跟人跑了。她就不能給遠東當媳婦了,吃家里這么多年的飯就白搭了!
到時候還要花錢給老大張羅媳婦,多不合算!
月寒一聲不吭留了下來,幫著她里里外外操持。要不是月寒起早貪黑的忙,那倆小的哪能上學上到現在!
這孩子僅靠著自學都有了一身本事,都能救她的命,這要是正兒八經上了衛校,那還了得?那肯定是傳說中妙手回春的神醫!
都是孩子,為什么近東就不是個學習的料呢?全家勒緊褲腰帶供他,他是變著花樣逃學!這次帶著他來軍區,就是想著換個好點的學校,也好殺殺他的性子。
一聽上學兩個字,周近東腦袋嗡嗡作響。
他不是不愿意上,實在他是沒有那個腦子上。老師一講課他就害困,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就算是強爭著眼睛,老師講的課,他是一點聽不到耳朵去。
說是去上學,其實就是在那里耗費時間,還不如回來幫著嫂子干活。
可這話,他又不敢說出口,娘身體不好,就怕把娘氣出個好歹來。
他一聲不吭把野獾拿出來準備收拾。
“你快別瞎搗亂,該干的不干!一邊去!放那兒等你大哥回來扒皮,晚上咱們燉肉吃……”
王桂花急忙阻止,這老二是個莽撞的,好好的獾肉到他手里怕是糟蹋了。再說本來手上就有燙傷,再傷著了,不又是麻煩事?
唐月寒坐在墻角陰涼啃玉米秸稈,笑眼彎彎看著娘罵近東。有親人在身邊打打鬧鬧,重生的感覺才越來越真實。親人都好好的,她倍加享受現在的溫馨時光。
近東這小子學習不咋滴,干別的事情都是無師自通,就拿這玉米秸稈來說,他一眼就能知道哪個甜。
這玉米秸稈跟甘蔗似的,咬一口滿滿的汁水,真是又脆又甜。她把另外一根放到陰涼里,等芳菲回來吃。
她笑笑說,扒皮她會弄,不用非等著周遠東。
這點事難不到她,上一世周遠東就把家當成旅館,家里里里外外不都是她操持?別說只是扒皮剁獾肉,就連殺雞殺豬這些活,她自己都能張羅了。
把菜刀用磨石正反面磨了刀刃,太陽光底下都能反光了,看上去非常鋒利了。
她把周遠東今早換下來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充當圍裙,拿起菜刀順著野獾的腦門,輕輕往上一抬一送,菜刀順著野獾皮毛往下輕輕滑動,一整張獾皮就扒下來了!
她這才看清楚,野獾身上的傷痕大多集中在四肢,剝下來還是完整皮毛一張。看大小和皮毛成色,最少能賣個三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