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你肯定是沒有想到繁華的玉京城,還有這么一處地方吧。”冉慈俢淡笑道。
此話一出,立時打破了現場尷尬的場景,歐陽當下也點了點頭。
下關這個地方,歐陽在一年前奉調入京的時候,也曾經利用過間隙時間來過這里,可是一年前的景象,與現在看到的景象,完全不是一回事。
可以說是迥然不同!
“呵呵,你當然會覺得詫異,我又何嘗不是?”
這一刻,冉慈俢好像看出了歐陽的所思所想,言道:“曾經的下關,是玉京城內的一塊寶地,茶館、茶社、居民區數不勝數,放眼整個大唐帝國,也是數得上繁華之地,可是現在這里就是一片貧民窟,而且還是整個玉京城內最為貧瘠的地方,是最為破爛的地方!”
屋內很黑。
那小的跟棗似地電燈泡,幾乎就沒有什么作用。
歐陽雖然看不清冉慈俢的臉,但是從她的話語里,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她的憤怒、痛恨!
歐陽咬著牙,沒有說話。
冉慈俢繼續道:“下關,就是如今強大的、繁華的大唐帝國,其背后真實的模樣!
自家父冉死后,帝國無論是中央,還是地方,都陷入了激烈的權利爭奪中,甚至是有些地方還爆發了軍事沖突。”
冉慈俢冷聲道:“他們那些人,為了自己的野心,不斷的爭權奪利,可是最受苦的永遠是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民眾!”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歐陽言道。
別說是大爭之世的藍星了,就是縱觀中華5000年,又何嘗不是這個道理?
“人心是世界上最為可怕的東西,它能夠讓一個人變得極為強大,也可以讓一個人變得謹小慎微,甚至是怯弱不堪!”
“什么是盛世大唐?”
“現在都是假的!”
“如今的帝國內憂外患,已然走在了懸崖邊上,若是不能在短時間內結束這一盤散沙的局面,那么迎接我們國人的,只能是毀滅和奴役!”
冉慈俢猙獰的面龐,咬牙道:“異軍崛起的大唐,現在就是空有強國之名的一頭紙老虎,無論是大晉帝國、貝索斯聯合酋長國、大晟帝國,還是霜月帝國,甚至是那些人口只有上百萬的小國,現在都恨不得狠狠地咬上我大唐一口!”
洋洋灑灑說完這一通后,冉慈俢用手指指著屋內地上的盆啊菜啊,指著鐵絲上懸掛的衣服,指著墻角處的一堆亂七八糟的紙箱子,指著屋內上方那小的跟棗似的的燈泡。
憤怒!
異常的憤怒!
“現在的大唐帝國,像下關這樣的貧民窟,可謂是數不勝數,遍地都是。什么聽聽戲、唱唱小曲、喝喝茶、逛逛街,對于生活在這種地方的民眾來說,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求,他們要的只不過是一頓飯的溫飽!”
冉慈俢站了起來,怒吼道:“可就是這樣簡單的要求,我都無法滿足他們,因為阻礙我的人,阻礙大唐再次崛起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這重重的壓力,像一座座大山一般狠狠地壓在我的身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歐陽沉默了。
冉慈俢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這沒錯,可她終歸是一個女人!
而且還是一個年紀只有21歲的女人!
這些東西本不該她來承擔,但是她必須這樣做,因為這是她的父兄用生命締造的大唐江山,她只能用她那孱弱的身體,背負起這些命運!
這一天,歐陽和冉慈俢聊了很久很久,直到晚上9點多鐘,歐陽才離去。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