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逃跑了,速速給我抓起來,一個都不能放跑!”
在精銳私兵的簇擁下,王老家主的大兒子王遠光乘坐馬車,親自趕來指揮抓捕方大同一行人。
“管家,你來告訴我,已經料理干凈的事情,為何會有漏網之魚?”
王遠光憤怒的咆哮,“這條漏網之魚還跟方大同會面了,這下東烏山北面的秘密,還如何保得住?”
東烏山北面蘊藏鐵礦這個秘密,如果曝光,齊王府不會善罷甘休,就連豪族孫家也不可能就此拱手送還給王家。
而王家想要將東烏山北面三百畝旱田收回來,必定困難重重。
管家躬身請罪道,怒斥道:“大爺,都是老奴的錯,誤信了王青那個狗東西,一個清理計劃也能出現漏網之魚……”
王遠光擺手打斷,冷冷的呵斥道:“不要找理由,我只看結果。”
“這場追剿行動,你到前面親自督促,我在后方給你壓陣,希望你好好把握機會。”
王家的管家心頭一沉,知道這場追剿行動將是自己唯一將戴罪立功的機會了,若是沒能圓滿完成,那自己也別想還有活路了。
雙手抱拳朝坐在馬車的王遠光躬身行禮,隨即大手一揮,領著一隊精銳私兵,奔赴雙方交戰的現場督戰。
嘟嘟嘟!
高亢嘹亮的沖鋒號,越發急促了。
所有親衛軍軍卒,都在玩命的追趕,最前方騎著戰馬奔跑開路的張豹。
王家的精銳私兵還沒有追到近前,然而那些捕快衙役仿若窮追不舍的鬣狗,緊緊的在后面攀咬,抽冷子偷襲。
雙方交戰激烈,一具具尸體栽倒在地,有捕快衙役的,也有殿后的親衛軍軍卒。
城東區域的破爛土壘城墻,已經就在眼前。
只要帶領大家沖出這半截高的土壘墻,便算帶領大家成功突圍了,一只手持刀,一只手持韁繩的張豹心頭暗暗激動。
“快,攔住他,王家有令,不能放一個人出城,否則嚴懲不怠!”
十幾名捕快衙役,手持刀劍站在土壘墻前,朝著張豹大聲呵斥,讓他下馬受降。
哪成想,張豹半秒也沒有停頓,反而催促胯下戰馬狂奔起來。
咚咚!咚咚!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已經可以互相看到對方的面部表情。
張豹在大口喘氣,然而面目猙獰,眼神決絕,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而來,胯下的戰馬狂奔起來了。
根本無法減速,于是,就這么裹挾著浩蕩的狂風筆直的沖撞過去。
“擋住……不好,他要跟我們同歸于盡!”
終于醒悟過來捕快衙役,心頭驚駭萬分,紛紛朝兩側躲閃,然而首當其沖的三人卻已經躲閃不及了。
轟!
張豹想要跳馬,此刻也來不及了,于是一人一馬跟躲閃不及的三名捕快衙役狠狠的撞擊在一起,然后又重重的砸在搖搖欲墜的土壘墻上。
轟隆隆!
土壘墻倒塌,露出好長一截缺口,足以容下五六個人并排通行。
張豹倒下去的時候,幸好及時將腳抽出了馬鐙,沒有被壓在馬腹下。
然而即便如此,這會兒依然成了滾地血葫蘆,直接滾出了城墻外面的空地上。
“大家伙沖啊!”
“城墻被張隊正撞開了,正好出城。”
不一會兒,所有親衛軍卒都沖出了城墻缺口,聚集在張豹周圍。
渾身鮮血淋漓的張豹,搖了搖有些發暈的腦袋,沉聲喝道:“所有重傷人員隨我留下來斷后,其余人趕緊護送方長史速速離開!”
劉長富這位軍醫將背著的安石斗交給別人,小跑著過來檢查張豹的傷勢。
看到張豹的右臂搖搖晃晃,顯然已經骨折,半邊身子染血,不知道劃拉了多少外傷口子。
這情況除非做手術縫合,否則沒法止血了。
“隊長,你這傷勢……”
看著劉長福緊皺的眉頭,張豹左手擺了擺,咧嘴露出滿口混著血水的白牙,“不要在我身上浪費藥物了,留著另用吧。”
張豹的身體很健壯,但騎著狂奔的馬撞城墻后,他感覺五臟六腑都似乎移位了,傷勢遠比大家看到的還要嚴重。
此時方大同也走了過來,關切的看著張豹,“張隊正,要走,大家一起走。”
“不行,沒有人斷后,一個都走不了,東烏山北面的消息還如何傳遞出去?”
張豹沉聲喝道:“我擁有隊伍的指揮權,所有人都必須聽從命令。”
“現在我命令,王東發,劉根生你二人帶隊護送方長史速速離開此地。”
王東發是個中年漢子,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慘笑著說道:“我這條右腿怕是不行了,留下來陪著張隊長一起斷后,你們腿腳還靈活的趕緊走,能逃一個是一個。”
張豹的十人小隊負責開道,損失慘重,如今僅剩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