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老父親最中意的崽嗎?
我中了舉人!
整個齊郡五六十家豪族,唯一的舉人,茍家的牌面啊!
父親一直以我為驕傲!
他為何要與我斷絕父子關系?
茍高忠坐在回家的轎子里,百思不得其解,問大哥,他卻守口如瓶,半句口風也不愿意透露。
一路忐忑中,乘坐轎子終于回到了北城區的家。
夜色已深,茍家宅院大門前掛著兩盞燈籠,兩個家丁站門崗,看到自家大爺、三爺回來了,慌忙上前迎接。
“三爺,您可算回來了,老太爺吩咐你回來了,速速去拜見他。”
從家丁的語氣中感覺到了幾分如釋重負,茍高忠稍微點了點頭,便跟在大哥后面,進入家門,朝著父親居住的后院走去。
自從茍高忠中了舉人之后,家里的正廳便給了他居住,畢竟舉人老爺沒有住偏院的道理,兩個兄弟大哥二哥各自帶著妻兒住了左右偏院。
“大哥,你能否透露一下口風,父親這么著急召見我所為何事?”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前后則各有家丁提拎著燈籠照明。
“你是舉人,有功名在身,無論做了什么事,我都不能過多置啄,禮法不允許,畢竟大哥只是一介白身。”
茍高忠的大哥微嘆道:“只希望三弟能聽聽父親他老人家的話,以后出門在外,無論言行都能為全家老少多多考慮一二。”
茍高忠越發迷糊了,自己也沒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會牽連家里那種呀!
很快,茍高忠跟在大哥身后,來到了后院的廳房。
只見母親坐在左側的高椅上,勸說著焦躁不安,背著雙手來回不停走動的的父親。
“父親,母親,您二位有急事召見孩兒?”
茍高忠邁步進入廳房,躬身朝兩人拜見行禮。
“跪下,你這個逆子!”
茍老太爺看著半夜三更回家,臉頰上還留著胭脂紅印的三兒子,心里的火氣就騰騰的上竄。
老太太看著滿臉驚容的兒子,打圓場道:“三甲是舉人,有功名在身,除了天家當前,見官都不用跪。”
“就這么站著吧,你爹也是氣糊涂了。”
茍高忠微微下曲的膝蓋,又直了起來,正欲開口詢問父母到底發生啥事了,沒想到老父親勃然大怒,直接發飆了。
“舉人怎么了,跪天跪地跪父母,舉人也是爹媽生養的,今天你這逆子必須給老子跪下認錯!”
噗通一聲,茍高忠跪了下去,哽咽道:“父親大人,孩兒究竟犯了何等大錯,惹您如此大怒,還請明示。”
“如果真的錯了,孩兒甘愿受罰。”
茍老太爺氣得吹胡子瞪眼,點指著叫罵道:“你聽聽,你聽聽,這逆子還不知錯,甚至還心有怨氣。”
“如果放任你繼續胡作非為下去,茍家遲早被你霍霍的家破人亡!”
“父親,孩兒啥事也沒干,無非就是去天香園喝花酒,跟小芙蓉聊了聊天,正所謂士子風流,這也不算什么大錯吧?”
茍高忠覺得父親老了,腦子有點執拗。
老太太也看不下去了,當面斥道:“三甲,我且問你,如今城內傳開了,你要聯絡同窗好友,聯絡恩師,聯名上書狀告齊王殿下,甚至還要聯系督察院的御史言官們,告御狀,可是真的?”
“你們怎么知道……”茍高忠心道原來是這事,于是拍了拍膝蓋準備起身,“這是朝堂大事,父親母親你們平民百姓,這事別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