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靠水運(水匪)起家,如今雖然手握青凌縣絕大部分田產,但骨子里還是喜歡水、親近水,所以劉家鄔堡建造在三面環水,適合水戰的風水寶地。
河面開闊,二十多艘漁船分散開來,遙相呼應,僅有少數幾艘漁船懸掛了防風燈。
河面上,不時發現一艘艘漁船也朝西南方向而去,那是在附近水域游戈,刺探劉家鄔堡情況的江湖草莽。
船隊前行中,發現前面航道上出現一艘中型畫舫,足有近十米長,前后懸掛燈籠數十盞,燈火通明,映照的河水波光粼粼。
琴瑟悠揚,憐人吟唱,嬌柔的倩影倒映在畫舫的窗欞紙上,隔著河面都能清晰的看到。
老莫迅速匯報,“齊公子,這艘畫舫是劉家家主二兒子的,他奢靡成風,嗜女色如命,流連風月,還時常在鎮上干出強搶民女的勾當。”
楚天麒聞言冷聲笑道:“正在咱們手里扣押了個劉家二爺,上去搶了這艘畫舫,讓他們叔侄好好會面。”
李慶當即命令手下,用厚實的牛皮連續遮擋三次防風燈,然后徹底蒙上燈籠。
連續遮擋三次防風燈,這是早就約定好的暗號,以此號令整個船隊發動包圍以及進攻。
發動進攻的命令已下,僅有的幾盞防風燈也用牛皮蒙上,整個江面瞬間黑乎乎一片,唯有此起彼伏的劃槳聲混合在流水聲中。
“賤人,你敢咬我?”
“啊啊啊……痛死本少爺了……”
前方的畫舫,突然傳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喝聲,“給我狠狠的打,打死她!”
隨即古箏聲停了,悠揚的二胡也歇了,唯有搧耳光的清脆聲,還有木棍重重捶打在身上的破革聲。
“賤人,你這是在找死,還不快松口!”
“你豬狗一般的低賤出身,二少爺寵幸你,是你天大的福分,還敢咬人,你死定了,你全家都得死!”
……
“啊!”畫舫里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隨即傳出一道沙啞的女聲,咬牙切齒的痛斥道:“你這個畜生,燒毀俺家,打死俺的家人,還要辱俺清白,豈能讓你如愿?”
“俺今天即便是死,化作厲鬼,也要啖你血肉,索你魂魄,讓你永世不得安寧!”
嘩啦一聲巨響,卻是厲聲喝罵的年輕女子不甘受辱,自畫舫內沖了出來,徑自跳入了滔滔江水中。
畫舫內有人追出來喋喋不休的咒罵,然而黑壓壓的水面,什么也看不清。
值此危急時刻,楚天麒沉穩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亮燈,速速下去救人。”
噗通,當場便有數名水性極佳的漁民跳水,開始搜救跳水的年輕女子。
此時楚天麒所乘坐的主船,已經非常接近畫舫了。
這突然間將裹著防風燈的牛皮扯下來,燈籠的光芒,瞬間將對面畫舫船尾放哨的護衛給嚇著了。
“什……什么人?”
“是我,劉家二爺!”漁船快速接近,一直被扣押的劉家二爺終于派上了用場,被押到船頭喊話。
“畫舫上的是不是長志侄兒,俺是你二叔劉三炮啊!”
畫舫船尾的護衛,極目瞭望劉家二爺,看身形輪廓,再辯聽聲音,終于確認了其身份,欣喜道:“二爺,真的是您呀!”
“您不是坐鎮金龍幫嗎,怎么大半夜的會在這兒?”
劉二爺有心想要出聲示警,奈何背后腰眼上抵著一柄鋒銳的匕首,眼下只能乖乖配合。
“唉,別提了,金龍幫已經被漕幫一把大火給燒沒了,二爺我要不是跑的快,就直接死在回龍水泊了。”
“俺長志大侄兒呢,為何不出來見俺?”
畫舫的護衛回道:“二爺,二少爺受傷了,剛剛被一個性情剛烈的女子給咬掉了右耳,正在包扎傷口。”
“將畫舫拋錨停下來,俺要上去看看長志的傷勢,另外俺有急事趕著回鄔堡稟告家主,你們捎我回去。”
在劉三炮喊話下,畫舫終于拋錨停在了河面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