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一個,陳三石!”
“……”
“陳三石?”
劉巡撫嘖嘖道:“不就是那位攜民渡河的少年將軍嗎?”
“正是。”
候公公說道:“陳大人受到陛下賞識,被破格封賞為三品勛,日后要是再立下戰功,封侯在望啊。”
“本官混跡官場大半輩子,到現在也就是任二品巡撫,勛二品正治上卿,他這么年輕就三品勛位,當真是前途無量。”
劉巡撫感慨道:“只是可惜不懂得潔身自好,早早跟嚴家少爺混在一起,將來免不了同流合污,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劉大人,說話要注意啊。”
候公公反駁道:“嚴閣老德高望重,怎么到你的嘴里,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奸佞之臣?”
“難道不是么?”
劉巡撫冷哼道:“三十年前的京城抄家案,二十年前的毀堤淹田,十五年前的……總之,一樁樁一件件,嚴黨害死多少忠臣?仗著曾經推行新政,陛下對其信任有加,就肆意妄為,難道不是奸佞之臣?還有安定府長城失守,負責長城的大將李源,不也是嚴良曾經的門生?搞不好,就是他通敵叛國!”
“沒有證據的話,劉大人也敢胡亂說出來,咱家這種宮里人要是敢亂嚼舌根,都活不過三天。”
候公公冷笑:“嚴閣老是忠是奸,自有圣君辨明,至于伱劉大人,咱家真想提醒一句,當今陛下修道有方,保不準將來就能飛升成仙,你們跟著高大人,頻繁地跟東宮太子聯系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思。別忘記,不管是嚴閣老、高大人還是太子殿下,一律都是陛下的臣子!”
“用不著候公公提醒。”
劉巡撫冷哼道:“我等對于陛下的赤誠之心,日月可鑒!”
“給他們兩個人一人發把刀。”
孫象宗忽然開口。
“是,師父!”
一名虎背熊腰,明明身披甲胄,偏偏又光頭帶戒疤,脖子上還掛著碩大佛珠的將領遵命,直接從身后兩名士卒的腰間抽出兩柄明晃晃的刀刃,丟在爭吵不休的兩人面前。
“孫大人。”
劉巡撫驚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娘們兒唧唧的!”
光頭將軍罵罵咧咧地說道:“你們把灑家師父吵得都快睡著了,真要是互相看不順眼,就滾下去用生死定高下!哦,灑家忘了,候公公本來也沒有那東西!“
“你……”
候公公氣得臉色發青,用蘭花指指著對方:“蒙將軍,你敢羞辱咱家?!”
蒙廣信絲毫不懼。
他們注意到面無表情的孫象宗,終于是不敢再吵,一個個都安靜下來,等待著觀看下一場選鋒。
……
“陳兄,拿個乙等也行。”
嚴長卿安慰道:“等到我選鋒奪魁,穩住腳跟以后,會多多提拔你的。”
“那可真是要提前謝謝嚴兄。”
陳三石沒有廢話,率領部下出發。
封閉演武場內空間很大,足足能容納上萬人,頭頂的城墻之上,更是坐著幾百號觀看選鋒的人,而且體內蘊藏的氣,一個比一個強。
陳三石憑借目力,一眼就看到候公公和身邊的兩人。
一個穿著錦雞補子的緋紅官袍,另一個則是粗布麻衣的老頭兒。
從他們坐著的位置來看都是主考官,緋袍官員自然就是劉巡撫,而粗布麻衣的老頭,大概率就是孫象宗孫督師。
沒想到,威名赫赫的督師,竟然如此其貌不揚。
不僅如此,他體內流淌著的氣,也與眾不同。
在場所有習武之人,體內無一不是透明的氣,區別在于濃厚和稀薄,比如候公公體內的氣就極度濃厚,近乎化作實質,劉巡撫也不差,還有那名光頭和尚模樣的將軍,以及其余的將軍們。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