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在青天水在瓶!
“你們這些人,有些是水有些是云。
“奸佞?”
他揮動拂塵,目光在百官身上一一掃過,繼續說道:
“哪里來的奸佞?
“在朕眼里,你們沒有奸佞,都是忠臣,無非是所做的事情不同罷了,在朝堂之上爭來爭去,像個什么樣子?
“朕的兒子要殺朕,朕打死也不信。
“高渤要殺朕,朕也不信。”
“陛下,明鑒!”
高渤五體投體。
“不過你們有一點說的是對的。”
隆慶皇帝看著不斷咳嗽的太子:“太子殿下監國多年,累壞了身子,朕聽說現在每天喝的藥比吃得糧食都要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從今日起,監國的擔子,太子就先放一放吧。
“太子爺,你意下如何?”
“全憑父皇吩咐!”
太子沒有半句反駁。
一場朝堂爭鋒。
到此,基本上落錘定音。
表面上看
皇帝沒有直接給此次刺殺嫌疑最大的太子定罪,但還是拿掉其監國的位子,對于秦王、齊王來說,算是大功告成。
安靜看戲的陳三石,注意到到一個問題。太子和其他幾位王爺的矛盾不是一日兩日,有兩位王爺甚至遭遇永久圈禁,秦王和齊王也一直低著頭做人,好幾年都躲在封地不敢回京。
直到最近兩年。
也就是云州十日之后。
秦王和齊王的勢力,一夜之間變得壯大起來,能夠在朝堂之上說得上話,顯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能夠有這個能力的,怕是只有老皇帝了。
四十年前,隆慶修道,只在內閣開小會,幾乎不上朝。
四十年后,隆慶出關。
可是太子的黨羽已然遍布朝堂,上至朝廷大員,下至縣城的芝麻官。
就比如當初的向庭春,就相當于是太子一脈最末端的底層。
太子的控制力,已然來到此等地步。
真要是造反成功,江山不會出現任何動蕩,會平穩到極致的完成過渡。
隆慶皇帝能忍嗎?
他想收回權力的最好辦法,自然就是直接換太子。
說白了,卸磨殺驢。
但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親自動手。
于是乎,秦王和齊王自然成為達到目的的最好工具。
但是……
今日這場刺殺,還是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李恭不太像是皇帝派來的。
當時的情況,只差一點點,就能夠逼皇帝出手,顯然是來真的,更別說死的好幾個老臣外加一個七皇子,皇帝老兒,是真的憤怒。
他沒有大吼大叫,但每個人都聽得出來語氣重的帝王怒意。
也正因此。
更不像是秦王、齊王派出來的。
他們真要是敢用如此粗糙的手段,只會給皇帝留下壞印象,即便沒有證據,太子倒臺后只怕也輪不到他們兩個人。
事實上,這種壞印象,大概率已經在皇帝腦海中留下。
太子……
就更不可能了。
他圖個啥,明知道單純武圣殺不死皇帝,還來這么一出,上來就把監國的位子玩丟,圖個什么?
還有第三方啊……
誰獲利,誰就有嫌疑!
陳三石的腦子里,漸漸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
好一招攪混水!
“報——”
“急報——”
一封來自邊境的戰報層層傳遞,最后由守在養心殿門外的太監呈遞到龍椅前。
“告訴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