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出聲響。”
陳三石平靜地說道:“你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無視我就好。”
“是他們放你進來的?”
溫成芮松開握住刀柄的手:“你要待在這里,蹲守來刺殺我的巫神教徒?”
陳三石沒有否認。
“沒用的。”
溫成芮很快就淡定下來,取下雙刀掛在蘭锜之上,一邊為自己研墨,一邊說道:“我勸你還是出去的好,你這種方法早就試過,最后得出的結果,無非是多死一個人。”
“你們溫家不應該盼著我死才對。”
陳三石望著窗外的月色,隨口說道。
“盼著你死,為什么?”
溫成芮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她想了想:“因為你殺了我大哥?”
陳三石沒能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仇恨,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微微側目,看向這名眉眼之間帶著英氣和儒氣的女子。
“擂臺比武,本就生死無常。”
溫成芮的嘴角竟是勾起冷笑:“而且以他的德行,死了倒是能少禍害一些人。”
“算你書沒白讀。”
陳三石也不知道此人真是通情達理到大義滅親的程度,還是溫秋實以前真的做過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連自己的親妹妹都看不下去。
他也不在乎。
房間內陷入到沉默當中。
不久之后。
溫成芮按照以往的作息吹滅蠟燭,同樣坐在桌案后面靜靜等候。
這一等。
就是兩個時辰。
直到二更天,也沒有任何動靜。
“想必今夜不會來了。”
溫成芮開口道:“你走……”
話才說到一半,就看見房門微動,繼而輕輕打開,猶如夜風吹過,一道身形飄忽出現在門外,他從黑夜中一閃,便來到溫成芮的身前。
“爹?!”
月光透過窗欞灑進房間。
溫成芮看到眼前之人,正是自己的生父。
她才要松口氣,就注意到父親冰冷至極的表情,就如同陌生人一般,手中……更是拿著泛著古銅色光澤的金剛杵!
兔起鶻落之間。
月色下閃起寒芒,一條蛟龍出海而來。
溫植手持金剛杵,回身便是一擊砸在蛟龍龍首之上。
“轟!”
真氣激蕩。
陳三石手中的瀝泉槍哀鳴不斷,自身更是不受控制向后倒退,雙腳在地面上踏出一道長長的溝壑,直到金剛之體的后背撞擊在墻壁上才穩住身形,再加上護體罡氣,才算是沒有受傷。
這便是武圣么?
他還是頭一次和武圣交手,終于切身體會到真氣的可怕之處。
真氣和罡氣,完全是兩個檔次的存在。
這一擊要是換成尋常玄象小成的武者,只怕是都擋不住。
“爹?!”
溫成芮的臉頰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是你,你殺了其他師兄弟和我二哥?”
事實上,溫植手中的金剛杵,和深夜突然造訪后出手傷人,已經說明一切,只是她實在無法想象到其中的緣由。
虎毒尚且不食子!
這可是數十名師兄弟和親生骨肉!
果然。
陳三石猜的沒錯。
之所以這么長時間來,不管鬧出多大動靜死多少人,都沒人能找到真兇,不是因為巫神教徒隱藏的多好,而是兇手就在內部!
不僅僅在內部。
而且還是各個宗門的宗主!
只有他們,才能夠做到在宗門內部悄無聲息的殺人取血!
“爹,我是成芮,你不認識我了嗎?”
溫成芮看著父親陌生的模樣,不斷地往后退去。
“別費勁了,他們被控制了。”
陳三石能夠清晰地看到,在溫植的體內腹部位置,有一抹玄光在不斷蠕動,雖然不知道是何物,但可以肯定就是它在控制人體。
當初慈云觀講道。
這些宗主們喝下去的東西,應該就和此物有關。
今夜,同樣的情況還在涼州城各個宗門內發生。
通天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