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此等寶物?!”
武修詫異道:“倘若他筑基,豈不是在‘仙途’,登臨此方絕頂。”
“他已經是了。”
法修說道:“此人多年前就已經煉氣圓滿,由于拿不到筑基丹,就一直疊加,法力早就深不可測,這次邙山祖脈,他因為經脈受到煞氣侵蝕才沒有親征,否則的話會容易許多。如果不是此人有兩把刷子,你以為宗門為什么會跟他合作,而不是收服?”
“真是想不到。”
武修仰天道:“在這種靈氣匱乏的地方,還會有這樣一名天才。”
也就在兩人閑聊間,一名太監攙扶著一名年邁官員,和他們擦肩而過,徑直去往萬壽宮了。
內閣首輔嚴良在司禮監掌印太監黃鴻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來到涼亭外,在馬扎上坐下,喘息許久之后,才發出蒼老的聲音:
“想不到。
“在糧草耗盡的最后關頭,陳三石竟然能夠絕地反擊,還突破到傳說中的武圣之上。”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隆慶皇帝幽幽吟誦:“何止是蠻族,就連西齊賊人,也要懼怕白袍,朕得此良將,實乃社稷之大幸。
“兩年前才封狼居胥。
“如今又陣斬兵仙,拿下邙山祖脈。
“嚴良,你說說該如何封賞?”
“臣以為。”
內閣首輔嚴良說道:“應該重重封賞,直接封為‘魏國公’,昭告天下,讓全天下人都知道皇恩浩蕩,對白袍恩典如山。然后,就可以宣他入京,在京城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進行正式的封賞。”
“這件事情,就由你安排吧。”
隆慶皇帝說完,緩緩閉上雙眼。
嚴良立即起身告退。
“嚴閣老。”
黃鴻邊走邊說道:“調令下去以后,倘若陳三石還是跟上次守孝一樣,找各種理由推脫呢?如果來硬的,邊境可是還有十幾萬大軍,他暫時還是統帥。”
“黃公公,你還是不懂人心啊,督標軍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擔心。”
嚴良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吃力:“首先,督標軍上上下下的文官武職,都是朝廷安排的人選,就算是當初糧草耗盡,投敵的也是一小部分,絕大多數人對朝廷還是忠心耿耿的。
“其次,才經歷過一場生死大戰,督標軍的將士們好不容易才從閻王爺手里撿回一條命,又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背上‘反賊’的稱號,再次陷入生死博弈的局面?
“最后。
“老夫把話說難聽些。“就連洪澤營,陳三石能不能完全掌握住,都還很難說,別忘了,楚仕雄等人都是你我二人親自精挑細選出來的。”
“還是嚴閣老考慮的周到。”
黃鴻問道:“那接下來具體怎么安排。”
“……”
沉吟過后,明明從來沒有指揮過戰事的嚴閣老,卻是走出一步步哪怕比起兵仙韓湘都不遑多讓的棋,他不急不慢地說道:
“沒記錯的話。
“如今有兩批仙師在趕往邙山的路上,讓他們負責傳遞調令,就以讓陳三石養傷為借口卸下他的帥印,還是交給童曉初來掛帥。
“然后,再派仙師去涼州,他的家眷還在涼州,不可能不聽話。
“東慶撤軍以后,我大軍也撤回涼州,以防萬一。
“做好這一切后。
“才是下圣旨,調他進京。
“如果他還是不從。
“就只能來硬的。
“也不要怕他動手,一旦殺了太多北涼軍,他也就失了人心,難以成氣候。
“如此安排。
“應該在幾個月之內,就能把他調到京城來。
“一旦來到京城,有陛下親自坐鎮,他就等于是沒有爪牙的老虎,這個‘忠臣’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
“他沒得選。”
“嚴閣老安排縝密。”
黃鴻發自內心得贊嘆道:“即便是棄文從武,領兵打仗,想必也是一把好手。”
“呵呵,老了,馬上就要連青詞都寫不動了。”
嚴閣老補充道:“還要,三府的事情要做干凈。”
“這個嚴閣老放心,咱家會辦利索的。”
……
邙山。
又是兩個月過去。
陳三石等候調令的同時,也沒有忘記修煉。
幾個晝夜不眠之后,他重重放下龍膽亮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