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的格局。
嚴黨還是嚴黨。
但當初的太子黨,卻是慢慢替換成晉王為首的黨羽。
一旦嚴家父子倒臺。
齊王秦王就再也沒有機會。
他們自然是要想盡辦法幫忙洗脫嫌疑。
“多謝兩位殿下!”
嚴茂興拱手道:“國不可一日無君,也不可一日無儲,等到此番事件結束之后,嚴某人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保舉殿下為我大盛朝的太子!
雙方辭別。
嚴茂興匆匆趕回到嚴府之內。
梧桐院內。
一如既往。
老態龍鐘的內閣首輔嚴閣老,穿著一身上好綢緞制作出來的衣裳,坐在藤椅上,手里拿著五顏六色的種子,十分悠閑地喂著鳥兒,仿佛此時此刻京城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爹,你別害怕,咱家沒事!”
嚴茂興安慰道:“當初事情做得很干凈,那個房青云是虛張聲勢,手里的證據根本就不充分,我已經和齊王秦王兩位殿下達成共識,想辦法把這件事情栽贓到明青鋒的身上。”
嚴閣老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喂鳥。
“爹啊爹,你怎么一句話不說,難不成真準備等死?!罷了!爹你也老了,有些事情確實是操心不動了,交給我吧!我現在就寫信,找一個三府的將軍作偽證,先把水攪渾再說!”
嚴茂興說著,沖進院子的書房當中,正要去書案前親自研墨,結果整個人才跨過門檻,就直接僵在原地。
只見……
在書案之上,擺放著一道托盤,托盤內有橙黃色的金帛打底,而在金箔之上,赫然擺放著一道白綾,和一壺御酒,二選其一。
“爹,這、這是宮里送來的?!”
嚴茂興有些站不穩,他扶著門框:“什么意思?!這是什么意思?!我嚴家替他做了多少事情,這一出事兒……”
“是老夫主動請死的。”
嚴閣老蒼老的聲音幽幽響起,平靜無比:“老夫本來就是快要入土的人了,陛下仁厚,只要我死以后,你去北涼找長卿,二人一起逃到西齊去吧,從此以后隱姓埋名,不要再做官,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銀錢,也夠你們富貴一生了。
“快去收拾吧。
“宮里給老夫三日期限,你有三天的時間離開京城。”
……
武安侯府。
涼亭內。
棋盤前。
“殿下該動手了。”
房青云緩緩捻起一顆棋子:“如果房某人所料不錯的話,陛下已經賜死嚴閣老。
“還是那句話,‘嚴’只能永遠在‘倒’,而不能真的‘誅’掉。
“否則的話,嚴閣老一死,再補充一道攻打東慶來減免靈禾稅的圣旨,事情就會變得非常棘手。
“明日陛下正式前往昆侖山,在途中動手,不論成與不成,都按照先前商議好的,把秦王齊王拉出來當擋箭牌。
“我們大家……
“方可師出有名。”
“啪!”
語畢。
棋子重重落下。
“這是自然,我已安排妥當。”
燕王曹芝把玩著棋子,挑著眉毛說道:“我那四哥和八哥,是兩個純粹的蠢貨,簡直比自己人還好用,讓他們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過~”
他頓了下,“事情鬧大之后,房將軍一個人在留在京城恐怕也不安全,不如就和我們一起走吧,正好將來起兵之后,我們也需要先生這位鳳雛來指點江山。
“有何不可。”
房青云拿起棋盤邊的玉笛:“那就,謹聽殿下吩咐了。”
……
隆慶七十六年九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