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漫天的夕陽美景之下,一名修士踩著急匆匆地趕來,神色鄭重地問道:“你們這里最近有沒有什么情況?”
“原來是趙道友。”
徐福起身抱拳道:“一切如常,下一批糧草大概在一個月后就會送到這里,絕對不會耽誤春秋府的糧草供應。”
聞言,趕來的修士稍稍松了口氣,但還是鄭重其事地說道:“春秋府接到消息,說是有人可能會襲擊糧道,所以特地派我過來看看。
“這個你放心。”
徐福拍著胸脯說道:“我每日都會抽時間到空中巡視,方圓百里的情況了如指掌,絕對沒有發現敵軍跡象。”
“嗯。”
趙姓修士微微頷首。
他來的路上也特意檢查過,方圓數千里都是右軍,理論上來講不可能有敵軍出現在這里,也不知道先前那個曹家的王爺為什么如此緊張,想必是多慮。
他囑咐道:“三十日之內,春秋府會調撥四萬兵馬前來鞏固城防,總而言之,一切小心行事,既然沒有異常,那我就回去復命了。”
語畢。
修士就要離開。
但也就在這時。
一直坐在墻垛上的徐壽驀地起身,看著東邊荒山的方向瞇起眼睛,怔怔地說道:“你們看,陰平山里是不是有人?”
“怎么可能。”
徐福當即說道:“這座山我也特意勘探過,里面瘴氣叢生,休說是凡人,就連我等修士待得稍微久些也要受到影響,最關鍵的是道路崎嶇難行,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路,根本就不可能供大軍通行。”“哥!”
徐壽篤定道:“你們再好好看看,真的有人!”
徐福和趙姓修士不禁神色一凜,這才定睛朝著東方看去。
陰平山。
此山是羅天山脈的末端分支,山巒起伏,石壁陡峭,寸草難生,烏黑色的樹木如鬼影般密密麻麻排列著,如同這片死寂之地的陰魂守衛,暗綠色的瘴氣在山間游蕩,似蛇般纏繞在每一塊巖石和每一棵樹干上,濃密如墨,阻擋著外界的光線。
也就是在遮天蔽日的瘴氣之下,隱約可以看到有道道黑影在穿梭,如同山魈鬼魅,又似洶涌獸潮,影影綽綽恍恍惚惚,一時間難以分辨數量,甚至難以分辨是人是鬼,只看到“它們”直奔著山腳出口而來。
直到第一批黑影沖出云霧般的瘴氣后,洪都府城墻上的人們才看清楚,那是一個個穿著紅袍的將士,他們沒有穿甲胄,也沒有騎戰馬,
恍惚間似乎聽到他們當中有人下令。
“鏗——”
于是乎。
夕陽之下。
山林之間。
拔劍之聲不斷響起。
洪都府城墻上的人,這才幡然明悟,這似乎是一支軍隊,一支從山里突兀出現的軍隊,猶如,神兵天降!!!
“……”
“敵襲,敵襲!!!”
徐福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般響徹整座洪都府,驚醒城內昏昏欲睡的守軍們。
城里只有五千人馬,而且全部都毫無防備,正式晚飯時間,甚至絕大部分人都聚集到軍營里,拿著飯碗等著盛粟米粥,突然響起的集結號角和戰鼓,令他們心驚膽戰。
陰平山山腳之下。
陳三石率先跨過山林,來到平坦的泥地之上。
他的身后,洪澤營弟兄們都是長長出了口氣。
“狗日的,終于出來了!”
“八十天!”
“在這老林子里鉆了足足有八十天!”
“當了八十天的野人!”
好不容易重見天日,莊毅、朱仝等人都有些神色興奮。
洪都府的人要是能夠近距離觀察,就會發現其實這伙“神兵天降”的將士都非常狼狽。
日日夜夜在山林間穿梭,他們的戰袍早就爛的不像樣子,而且還沾滿枯樹葉和木屑,個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乞丐,只不過是人手一把長劍的乞丐。
只有最前方親自開路的白袍真力護體,沒有沾染半分塵埃。
“洪澤營!”
“沖鋒——”
“殺——”
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