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白袍不知何時登上城墻。
“陳大人來得正好!”
上官海昌將先前的觀點復述一遍,強調道:“這一戰,很有可能是長安的甕中捉鱉之計,他們想要把我們困在昆陽城內,然后一舉殲滅!陳大人,我們不能中計,現在后悔還來得及,不如就按照明大人所說,先撤一部分吧?”
“上官大人分析的很對,這確實是甕中捉鱉之計。”
陳三石頓了下,一字一頓地說道:“但長安大軍才是甕中之鱉。此次淝水戰役,不是他們要殲滅我們,而是我陳三石,要一舉殲滅他們!”
二十萬人,剿滅百萬!
百萬人!
這在眾人的耳中聽起來,怎么都有些荒唐。
而且整座昆陽城,越看越像是“翁”,誰才是鱉自然不言而喻。
“陳大人。”
上官海昌面勸告道:“昆陽城內,可是朝廷的全部精銳,一旦發生意外就是朝野傾覆,萬萬冒險不得啊,”
對方說得輕巧。
但城里一大半,都是他們的家底!
糧草、輜重、甚至是武將,哪一樣不是他們世家宗門上百年積攢下來的底蘊。
拿著別人的家底冒險,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崽賣爺田不心疼!
這次大決戰。
本來就沒有通過集體的同意,完全是白袍一意孤行,皇帝陛下更是拉著他們一起來守城,一旦潰敗,就是滿盤皆輸。
“陳大人。”
上官海昌堅持道:“不如還是按照明大人的策略,反正守城也用不了這么多人,不如就先撤出去一半,給自己留條后路?”
“對啊王爺。”
“兵家行事理應謹慎。”
“撤吧。”
“還來得及。”
“……”
撤退之聲不絕于耳。
陳三石哪里不明白他們的心思,無非是舍不得自己家族或者宗門多年積蓄的家底受到損耗,這就是兵力來源駁雜的壞處,底下的人容易各懷私心,做不到同仇敵愾。
他也索性不再多說,平靜的目光在官員們身上一一掃過,沒有再給出解釋,只是面如沉湖地下達最后通牒,道:“朝中文武,不論官階高低,再敢言退者斬無赦!”
斬無赦!
言罷,他便轉身而去,留下眾多官員面面相覷。
這是要干什么?
真準備拿他們當耗材,然后北涼軍一家獨大?
袞袞諸公心中對此次大戰本來就沒底氣,還遭到訓斥斥,心中大為不悅。
“唉~”
正統皇帝曹煥嘆息道:“諸位愛卿,還是不要再提撤退之事為好。”
“陛下。”
上官海昌蹙眉,壓著聲音說道:“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正統皇帝頷首:“上官愛卿,但說無妨。”
“陛下。”
上官海昌湊到身前:“北涼王是有假黃鉞之權,可那也是對于臣等而言,但剛才,陛下可還在這里呢!”
“是啊是啊。”
幾名官員附和道:“北涼王方才,見到陛下以后,連最起碼的禮都沒有行。”
“還有此次出兵。”
“完全就是逼著陛下和臣等同意。”
“陛下仁厚,用人不疑,但也不可無防人之心啊!”
“……”
“臣實在不明白,就算要守昆陽,為什么一定要傾巢而出?”
上官海昌繼續說道:“如今陛下和燕王以及朝廷大部分精銳都在城內,可陳三石跟他的北涼軍還有半數在后方呢,一旦陛下和燕王發生意外,皇室就只剩下還在京城年僅十二歲的皇子,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