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我那好姐姐考慮的總是周全的,但你卻總在教我退讓,教我忍受,讓我委曲求全,我也是你的女兒——”
阮江月的話清脆而有力,字字如冰珠一般砸到了溫氏的臉上去。
她問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疑問:“你從不喜歡我,為什么呢?我難道不是你親生的嗎?你那樣的厭惡我。”
溫氏鐵青著一張臉,陰沉地看著阮江月:“你從小到大是缺了吃還是少了穿?將軍府從來沒有虧待過你。
反倒是你不知分寸,不知禮數,癲狂胡為——”
阮江月眸子黑沉幽深,“我快死了。”
溫氏怔了一瞬。
而后便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阮江月。
她沒有說話,但那眼神卻直白地告訴了阮江月意思——你在發什么瘋?
阮江月的目光一直在溫氏的臉上,明明盯著看,卻好像又沒有在看溫氏,而是在出神地想著別的事情。
這一刻,好似心底吹過一縷風,明明輕輕的,但又極陰極冷。
那風讓原本就冰涼的一些東西更加的寒氣入骨,凍得骨頭好似要碎裂。
溫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從你闖宮找皇后娘娘開始,我派人請你回府你不但不回還把派來的管家打成了重傷!
今日我到你面前來請你收斂,你也忤逆。
還要冷臉反問我?
我告訴你,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我生了你養了你,你便該要孝順聽話!
沈家沒有薄待過你,這些年對你的婆家阮府更客氣周全,你不能和離,我不允許!”
阮江月眼波一動,眸光清明,決絕冷厲。
她端起一旁茶幾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清淡出聲:“你是生了我,可你生而不養禽獸不如——”
瞬時間整個花廳一片死寂。
溫氏雙目圓瞪,完全沒想到阮江月如此癲狂忤逆,竟將那樣嚴重的詞語扣在她這個母親的頭上。
溫氏身旁的劉嬤嬤也是臉色大變,“二小姐你怎么可以對夫人說這樣的話!
夫人生你的時候差點丟了性命啊!”
“我求她生我了嗎?”阮江月掀了眼皮,唇角勾扯出一抹極其嘲諷的冷笑:“有問過我想到這世上來嗎?
她生我時差點丟了命,就可以懷恨在心,生而不養?
既然生而不養,心底里根本不認我這個女兒,如今又哪來的臉皮端著母親的架子來要求我?”
阮江月轉向溫氏。
她看著溫氏慘白的臉,身子不住的顫抖,搖搖欲墜的樣子,心底涌起無比強烈的報復快感。
她微笑著,緩緩地說道:“從小到大你每次看到我都一幅弄臟了你的眼睛,煩躁厭惡的表情。
你壓根是恨不得我不存在的是不是?
這一次,若不是因為我牽連我那好姐姐的名聲,想必你也不會拉下臉面來一趟。
但你打錯了算盤。
你從未給過我一絲溫情、半分疼愛。
就算你生了我,我也從未將你真正當做母親過。
今日莫說是你要求我,就算是你跪下,讓我不要和離,我也絕不會答應你!”
“你——你這個——忤逆的——”
溫氏被氣的渾身發抖,話沒說完就連連咳嗽,倒在一旁劉嬤嬤的懷中上氣不接下起起來。
劉嬤嬤大驚:“夫人、夫人您消消氣,別激動啊夫人,二小姐,你怎么可以這樣,你明知道夫人身子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