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的沈長禮帶著妻子孩子站在二房邊上。
阮江月嫁過來他們沒得什么好處,現在和離他們也不會損失太多利益,姿態很是無所謂。
倒是對阮星瀾盯著打量,頗有幾分好奇。
四房的沈長儒和周氏也到了。
沈長儒身子不好,站在那兒也身軀佝僂著還不時咳嗽。
周氏扶著他,兩人站在角落里,如多年來一般默默無聞著。
趙氏還起不了身,自然是來不了了。
各房勉強算是到齊。
可沈巖沒出現。
派去請沈巖的仆人慌慌張張跑回來說:“少將軍他沒在院兒里,護院說、說是昨晚就沒回去休息。”
一話落,本就安靜的正廳更加的寂靜。
沈長青腦子里一轉就知道沈巖怕不是去找白若雪鬼混了,壓著怒火沉聲道:“那還不趕緊去找?”
“是、是!”
仆人應下后匆忙跑走了。
其余幾房的人,雖然私底下各懷心思,尖酸陰陽的,但現在倒是很默契地抱成了團。
二房沈長虎說:“巖兒這孩子,這么操心軍務,都不在府上歇息。”
三房的沈長川也立即說:“是啊是啊,是個認真做事的孩子,只可惜和阮家姑娘有緣無分。”
沈長青被這圓場打的緩和了幾分臉色,含糊地“嗯”了兩聲。
他卻是沒臉說什么的。
阮江月面無表情,根本不在乎他們圓不圓場子。
沈巖去了哪兒她當然很清楚——
從開始決定和離,她便讓青鴻派人留意沈巖和白若雪了。
沈巖回京后不到十日,有七八日在白若雪那邊。
昨晚又去了。
今天恐怕是膩在溫柔鄉起不了身?
沈家眾人聚在廳中焦急等待,只盼著能快些把沈巖找回來。
要是圣旨和戶政官比沈巖來的快,那可就——
“圣旨到!”
門外響起一道尖細的太監嗓音,沈家眾人如遭雷擊,僵在當場。
沈長青更是黑了一張臉。
阮江月輕悠悠地說:“還愣著干什么?快開中門迎圣旨!”
院子里侯著的仆人連忙前去,打開中門,鋪上紅毯,在那通道兩邊跪了一地。
沈長青黑著臉,帶著沈府的人迎上去。
阮星瀾和阮江月也隨之前去,卻是和沈家的人自動分列兩邊。
眾人叩拜在地。
太監宣讀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沈府少將沈巖與阮氏幼女阮江月婚姻不順,特旨和離。
準阮江月帶走自己所有東西,沈府之人不得扣留,否則以抗旨論處,欽此!”
沈長青手舉過頭接旨謝恩。
那太監卻是沒將圣旨放到他手中,“這旨意是給沈少將的,怎么不見沈少將來接旨?”
沈長青艱澀道:“這、巖兒去忙公務了,并不知有圣旨到,所以……”
“他不在府上?”
傳旨太監一揚手,將圣旨收起,“那就快些派人去請,等沈少將來了再接旨。”
沈家眾人面面相覷。
這豈不是說,要讓他們跪到沈巖到了為止?
傳旨太監果然沒有喚他們起身的意思,卻到一旁將阮星瀾并著阮江月一起扶了起來。
太監微笑道:“陛下說了,要我留在這里看著和離,做個見證,以防不公。
阮姑娘是威北將軍的千金,宣威將軍的妹妹,這幾日在沈府已是受盡委屈,今日和離是斷不能再委屈半點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