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事阮江月便深吸了口氣。
阮星瀾問:“不太好嗎?”
阮江月擺手:“別提了,他是受到了一點刺激,下午還去質問我,覺得我不該放任你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和姑姑親近。
但我稍稍刺探,提點他,他立即龜縮起來了。”
“原來如此。”
阮星瀾沉吟了會兒,說道:“其實以李總管的年紀,必定經歷了頗多,以此法的確不好成事。”
“……”
阮江月盯著他:“你一開始就覺得不好成功?那你干嘛還答應幫忙?”
“你提了。”
“什么?”
“我說,你提出來了。”
阮星瀾猶豫了一下,垂眸說:“我瞧你傷懷……這樁事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所以就應了。”
阮江月唇瓣張了張,又很快抿住。
所以,只是因為她提了他就答應去做,明知可能是做白功?
阮江月心底莫名涌起一絲熱意。
那熱意上涌,浮現在她眼眸之間,便讓阮江月看著阮星瀾的視線也浮動起幾縷溫熱微妙來。
阮星瀾只覺被那熱意一燙,也瞬間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失分寸。
他略略垂眸頓了一下,不露痕跡地岔開話題:“飯菜到了。”
阮江月朝遠處看。
三兩仆人捧著漆盤正過來。
飯菜很快擺好,兩人動了筷子,卻是整個用飯過程都很安靜,沒有人再說什么。
等晚飯結束,阮星瀾也整理好了心情。
阮星瀾說:“我覺得,你姑姑之事是要他們二人自己能想的通,沖破壁壘才行,外力介入難有成效。”
“你的意思是我不管了?”
“并不好管。”
“可我想看姑姑開懷幸福。”
“你覺得她現在不開懷,不幸福嗎?”
阮星瀾又說道:“你想看她開懷幸福,你覺得她成了婚就是幸福的,然后你便可以安心了。
開懷、幸福就是要成婚嗎?”
阮江月蹙了蹙眉,沉默良久后說:“并不是,成婚不等同于幸福,姑姑現在……看起來就過的挺好的。
不是姑姑必須要成婚,而是我快死了。
我心底里迫切地想做點什么,然后想讓姑姑成婚。
我快死了……我還剩多少日子?”
這個疑問剛剛出現在阮江月的腦海之中,便自動有了答案——一個半月。
她還有一個半月的命了。
原來她心里一直在下意識地計算著。
沉默地垂眸良久,阮江月站起身離開了。
夕陽已盡,夜色初升。
她的身影隱在一片灰蒙蒙之中,顯得十分黯然。
阮星瀾也起身,欲言又止,最后卻是難以措辭,只能看著阮江月獨自離去的背影,心底浮起幾分懊惱之意來。
其實當初阮江月找他刺激李云澤,他是不太贊同的。
因他只聽阮江月一說,心里便對那件事情如明鏡一般清晰——
李云澤和阮嘉這么多年都沒有突破那一層窗戶紙在一起,足以證明他們二人心中都有遲疑。
又怎會是稍稍刺激一下,就能立竿見影的?
只是看她神傷,他不忍拒絕,鬼神神差地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