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一切堆積在一起,怎么不值得他跪求原諒?
阮江月好奇道:“你跪了多久他就原諒你了?”
“一會兒。”
“一會兒是多久?”
“這……”青鴻沉默了一下,說道:“屬下剛要跪下,他便將屬下扶住了,說是小事,能理解屬下的所為,原諒屬下。”
阮江月輕笑:“那你也沒跪,嗯……不過這很符合他的性子和作風,他就是這樣的人。”
青鴻有些尷尬:“屬下跟隨小姐多年,受小姐教導,有仇報仇,有錯認錯,他當時若不原諒,屬下定是要跪的。”
阮江月點頭:“這個我信。”
青鴻又說:“但來日若證實他到咱們身邊是居心叵測,屬下也絕對不會輕饒他!”
阮江月對這個話題沒有應聲,繼續往前走,“你去看著青梨吧。”
“是。”
青鴻行禮后便轉身退走了。
阮江月一人走在青石板小路上,微垂著眼眸,一邊走,一邊懶散無聊地束著地磚的塊兒。
眼角余光可掠到左右花壇之中五顏六色的八瓣菊。
這應該是今年秋日最后一波顏色了。
空氣中還有淺淺桂花香氣沖入呼吸之中。
還沒有到八月,但已經是金桂飄香。
阮江月站住腳步,輕輕地呼吸著溢散的花香,心情有一點點復雜。
不遠處就是青竹軒了。
那是阮星瀾在阮府落腳休息之處。
從那日她解了三日醉,兩人便沒有再見過。
她每日不是去陪伴姑姑阮嘉,就是去看望青梨,然后再詢問一些外面的消息,府上的雜事。
好像有點忙,沒空去見阮星瀾。
可她心中卻十分清楚。
從來不是沒有空閑時間相見,而是她心中有茫然。
從他到自己身邊,接近兩個月的時間。
她都處在“等死”狀態。
人之將死,她心情壓抑崩潰,急需傾訴,便將自己壓在心底的許多真心話都倒給了他。
她更大膽放肆地親近他、撩撥他。
完全是本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態度,她高興就好。
可現在她好了!
“命不久矣”是一場鬧劇,如今鬧劇收場。
而她在這場鬧劇之中對他胡作非為的那些,又要怎么收場?
她不知如何面對,便只好暫時不見,靜一靜。
不過……他倒是也沒有找她。
他在想什么?
明白先前是鬧劇,所以體諒她那些胡作非為,也并不打算多提,然后只當沒有發生那些嗎?
這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
還是,知道了她太多的故事,看她先和孟星衍有些糾纏,后又嫁給沈巖,還曾胡亂地調戲撩撥他。
便覺得她是個胡來的女子,他只是本著風度相交,心中抵觸。
現在她不主動,他也正好安靜清閑?
這第二種猜測,讓阮江月的心情有些悶悶的,微皺起眉頭來。
她朝青云軒看了一眼,腳步凝定良久,還是邁步轉身,往別處去了。
走到湖心亭附近的時候,遠遠聽到亭中傳來悅耳琴音。
阮江月抬眸一看,輕紗起落之間,一人坐在亭中撫琴,那身形氣度,不是阮星瀾又是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