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沒什么不同。
她看向阮星瀾。
“來。”
阮星瀾起身走向亭臺欄桿邊緣。
阮江月也起身走過去。
阮星瀾把飄舞的輕紗帳收攏,隨手挽起來。
秋日下午,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很是舒適。
且這會兒時辰正好,太陽還沒有完全西斜,亭子邊角正好擋住了照在臉上的光。
阮星瀾牽了牽阮江月的衣袖,讓她將手中那小玉樹完全照在陽光下。
阮江月只覺被什么閃爍的光刺了下眼睛,連忙瞇起眸子,等適應了幾分又認真去看,猛然驚詫:“它在發光……”
那原本平平無奇的小小玉樹,在陽光的照射下竟然暈出七彩光芒,色彩鮮明,萬分耀眼。
阮江月轉動著玉樹,那霞光也隨之轉動,還照在粼粼水面之上,照在自己的手上,衣擺之上,亭臺石柱上。
似乎和陽光黏連在了一起,難分彼此。
阮江月難以置信地張大眼睛,“怎么會?”
她自認是有一點見識的。
但從未見過、甚至是聽過有這樣漂亮的,能在日光下光芒如此鮮亮的寶石。
“這種玉石其實很常見,在日光下會發出一些微弱光華,只是日光太強,人們便會忽視這玉石的光華。
若將碎小玉石聚在一起,一顆玉石反射了太陽光芒,照在另外一顆玉石的棱角,再將光反射到其他玉石棱角。
如此循環往復,相互反射,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阮星瀾耐心地解釋。
在阮江月詫異地看向他的時候,他淡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知道這個,看到這小東西時便心里冒出了這些來。
東西做的有些取巧,但總是勉強算得上特別吧,你說呢?”
阮江月點了點頭,認真說道:“這不是勉強算得上特別,這就是很特別,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很耀眼,我很喜歡。”
阮星瀾與她目光相對,將她眼底的驚喜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一動,忍不住低柔出聲:“玉石本身是會發光的,只是需要一個契機來光芒四射。
你和它很像,我想你這樣聰慧能干的姑娘絕不會輕易被埋沒。
你會等到你的契機,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也一定會做出一番成績來。”
阮江月微怔,不覺抬眸看向他。
從沒有人與她說過這樣的話,她身邊的人大都說女孩子應該如何如何,旁的女孩子又是怎樣怎樣——
孟星衍知道她宣威將軍的身份,曾說等成了婚便不必上戰場拼命,可以安心做他的城主夫人。
阮萬鈞也知道她的身份,卻從不直面她女子之身,他把她變成了義子阮星瀾。
她還知道,阮萬鈞一直在三軍之中遴選能干的少年男兒郎。
盡管南陳官場都在傳宣威將軍是南陳以后軍中希望,可阮萬鈞沒有真的將她當成南陳未來希望過。
哪怕是姑姑,見她游走在外也總是擔心憂慮多過鼓勵和支持,姑姑總說姑娘家一人在外如何危險。
只有這個人,說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績來。
阮江月眸中難以控制地滑過一抹灼熱。
繼而那灼熱越聚越多、越聚越多。
她緊盯著阮星瀾看,唇瓣緊抿,心中早已激流澎湃。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