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瀾又是一頓,笑容溫和也認真。
他反了手,隔著衣袖輕輕握住阮江月的手腕,“我知道你機敏聰慧自然有法子能說服你姑姑。
但這是你我之事,我必不會讓你一人在前,我站在后面避著。
我與你一起。”
兩人相視而笑,眼波流轉之間情意涌動。
阮江月心中歡喜,歪頭在阮星瀾肩頭點著靠了一下,這一回直接探手往下,牽住了他的手往前走。
“昨日你彈的那個曲子真不錯,今日正好無甚要事,我還想聽。”
“好。”
阮星瀾應下,跟上阮江月的步子。
昨日那把琴是阮星瀾向文軒齋的仆人討要的。
文軒齋是存放府上珍貴文玩之處,許多東西都是南陳帝王所賜,仆人們日常擦拭維護也都十分謹慎。
能拿給外人的,當然是十分普通之物。
阮江月索性便帶阮星瀾到文軒齋去,重新選了一把極好的琴,又轉往湖心亭去,吩咐人送了茶水點心。
而后催著阮星瀾彈來聽。
阮江月初時端端正正地坐著聆聽,后來聽著聽著便托腮盯著阮星瀾的臉看。
他彈的曲子的確悅耳。
只是她不通音律無異于對牛彈琴。
他的那張臉,以及通身上下的氣度反而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阮星瀾今日還是一襲淡青色深服,外罩同色素衣,衣襟上有竹葉紋繡,應是和昨日不是同一件。
不過看著同樣清爽俊逸,出塵脫俗。
阮江月記得他在京城的時候穿過絳紫、靛青等顏色的勁裝款式。
那是為了符合宣威將軍的身份。
當時瞧著也的確像模像樣。
但如果一對比的話,他其實還是穿現在這樣素淡的顏色更好看些。
對了,先前在京城時,為了更符合宣威將軍十八九歲少年的氣質,她讓他額前放了兩縷碎發下來。
整個人便看著多了幾分幼態。
如今那兩縷頭發卻是都梳了起來,什么時候梳起的?
阮江月仔細思忖了會兒,想不起來了。
好像是到了定州府后。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還是現在的樣子更好看。
阮江月琢磨,他應該有二十多歲,不超過三十。
當然這也不重要。
她對他的好感始于生機勃勃的眼睛,隨著逐漸深入交流體會到了他通透智慧的性子。
而后隨著共患難加深。
再到孟星衍的出現,讓諸多好感徹底凝聚成了喜歡。
從來就和年齡無關。
或許和外形有點關系吧?
但阮江月并不以為恥——食色性也,這世上的人,沒有不喜歡好皮囊的,她也只是凡塵俗人而已。
這時,一聲無奈輕嘆從阮星瀾口中溢出。
阮江月回了神,“嗯?怎么了?”
“你這樣一直盯著我看……好像是對琴音不太感興趣的。”
“怎么會?很好聽,很感興趣。”
他認真彈琴給她聽,阮江月怎么好意思說自己看著他的臉出神,根本一點兒都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