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王頷首:“你交代的,我當然得辦好了,咱們正好一起入宮吧,聽說里頭已經鬧起來了呢。”
他慢悠悠地下了馬車。
阮江月也翻身下馬,接過了等候在暗處的李云澤手中木匣子。
踏進宮門的時候,晉陽王小聲說:“你看到那晃悠悠的宮門了嗎?”
阮江月眼角余光瞥過去,的確是在晃悠悠,“所以?”
“宮門素來是夜間落鎖,卯時開啟,放上朝的官員進去,但今晨還不到卯時,永安王殿下就暴力將宮門破開了。”
晉陽王低聲說:“你看到的,是永安王殿下的杰作。
本王也是沒想到,看起來穩重的波瀾不興的永安王殿下,竟也會做這種事。”
阮江月微怔。
這下倒是回頭仔細看了那宮門一眼,好像隨時會掉下去,這么重的宮門掉落,可能都會砸傷人?
是他暴力破開的!
阮江月腦海之中不由勾勒霍聽潮動手的模樣,不覺眸中掠過幾分遺憾。
“聽說,是你救他到南陳京都的,你怎么救的他?”
晉陽王湊近,詢問出聲。
阮江月皺起眉頭,當做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
龍熙殿前,文武官員跪了一大片。
霍聽潮和阮萬鈞,以及安國公與魯國公站在前方,等候南陳帝接見。
他們到此處已經半個時辰有余。
龍熙殿內還沒傳出聲息來。
但霍聽潮耳力那般敏銳,如何沒聽到里頭,南陳帝早已經起身?
宮門被破開,大臣們在外面求見的呼喊聲那么大,他又怎么可能真的睡得下去?無非是不想面對,所以躲著不見。
但事到如今,哪能由他躲著?
霍聽潮與門口的小太監道:“你去告訴陛下,就說大家等候陛下接見已經很久,有幾位老臣身子都要撐不住了。
至多再等半盞茶功夫,如果陛下還是不見,那我如何破開宮門,也會如果破開這殿門。”
小太監驚的臉色慘白,連連應聲,轉頭會殿內稟報。
因為緊張,還絆到了門檻一頭栽進去,又爬起來,跌跌撞撞到內殿去了。
龍熙殿內殿里,南陳帝抱著頭坐在龍榻上。
他還沒更衣,整張臉都擰成一團,煩惱的恨不得找個墻撞一撞:“為什么總是這么多事情!
昨晚才平了一樁,今天又來!
一個一個的,就不能消停一點嗎!”
“陛下、陛下不好了!”
小太監沖進內殿,腳又絆在地毯上,直接五體投地撲在南陳帝面前,他也顧不得起身,就把霍聽潮的話原封不動轉達。
南陳帝聽的瞠目結舌,滿臉懼色:“他要破殿門?這可如何是好?你們到底給皇后和太師傳消息了沒有?
他們什么時候到?
望舟都要破門而入了——這讓朕怎么辦!”
……
天邊露出魚肚白,半盞茶到了。
龍熙殿外,霍聽潮袍袖微動,便要一揮而出,將那緊閉的殿門震開。
卻聽身后傳來一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永安王,你破宮門在先,現在竟還要破這龍熙殿門嗎?
就算你是一品王爵,如此以下犯上,按照律法也是要下天牢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