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聽潮面不改色:“我來問。”
他轉到殷顯面前,“截殺霍老先生,是你做的嗎?”
“是……是我,那個老不死的,當年永安王死的時候他就該死了,讓他跑去青州多活了十幾年……”
霍聽潮再問:“元海是否皇后所殺?”
“是,我爹說,皇后派翟七滅的口,那是為了幫我善后,讓我以后安分一些,呸……我一心為了家里,
他們不念我的好,總說我放肆胡為……”
兩問兩答,讓殷太師的臉上徹底沒了血色,大怒道:“逆子!你在胡言亂語什么?”
他想撲過去阻止殷顯,但阮萬鈞只側身一擋,就將他攔住:“太師要做什么?話還沒問完呢。”
殷太師滿面怒色,現在卻徹底沒了辦法,眼睜睜看著霍聽潮拿出那匣子里的書信、賬目,一一詢問殷顯。
殷顯當真有問必答。
他知道內情的,全都倒了出來。
有一些他不知道內情的,也按照他的猜測說出來,完全是將殷家的底差不多倒了個干凈。
連各州府為皇后送生辰綱,每年孝敬殷家的錢財、寶物,送給他的美人,他都說了。
還說了許多南陳帝昏聵軟弱的大逆之語。
說到后面,整個龍熙殿內,所有人的呼吸聲都壓抑而沉重,氣氛那么可怕。
便連先前六神無主,只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南陳帝,也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霍聽潮道:“那么,十一年前龍騎軍在北境全軍覆沒,可否是殷家從中作梗?”
這個問題,也讓龍熙殿內的氣氛更加緊繃。
阮江月以及許多朝臣們都屏住了呼吸看著殷顯,等待著他的回答。
“那、那件事情……”殷顯茫茫然地說:“不知道,我不知道,可能是吧,明眼人都知道啊。
永安王太礙事了,他活著,肯定要搶皇位。
太子怎么辦,殷家以后怎么辦,嗯……”
“你這個逆子!”
殷太師此時徹底忍無可忍,沖將上前。
而殷顯該說的都要已經說了,阮萬鈞也側身讓開。
殷太師一掌揮到殷顯臉上,啪的一聲,那聲響大的嚇人,將殷顯直接揮的撞到了龍熙殿內的磐龍柱上,頭破血流。
殷太師也因為用力太過而撲跌在地,半晌起不來身。
他卻還轉向南陳帝:“陛下,一定是永安王用了旁門左道,讓我兒成了這樣,順著他的想法說出這么多話,一定是!
這些都不是真的!
永安王,你到底是從何處拿來這幻神散?你用這種陰毒的東西給殷家潑污水!”
霍聽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無論什么樣的證據擺在殷太師面前,太師總能不認,總能喊冤。
太子面皮之厚、顛倒黑白死也不認的本事,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太監稟報聲:“陛下,大理寺柳明照求見,說是找到了肅王府起火的證據。”
南陳帝現在已經被殷顯說的那些事情嚇到,再沒了想蒙混過關的心思,一揮手道:“快傳!”
須臾,柳明照進來拱手:“陛下,肅王府起火,是有人先在周圍以及府宅內都澆了火油,再點火所致。
微臣找到了盛火油的陶罐,那陶罐出自殷家名下的陶廠,還在肅王府附近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嚴刑拷打之下,那人招供,自己是殷家派去的盯梢,火是他帶人所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