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云杉卻顯得越發得意,“世子妃別急,等明日我給他親手熬湯端藥的時候,他自然會明白什么叫做‘識趣’。相比你這個被囚禁在柴房里的擺設,我相信我是個更好的選擇。”
“樊云杉!”花向晚怒不可遏,掙扎著要起身,卻被看守她的婆子狠狠按在地上。她呼吸急促,眼里泛起不甘,“你可以試試,但我敢發誓,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總有一天,我會討回這個公道!”
樊云杉滿不在乎地輕笑,“真是令人佩服的氣魄。可惜,這世道從來不講公道,只講成敗。你若有今日,大概也該怪怪自己的無能。”
她轉身命人將紫色羅裙留在柜子里,“好生伺候著,要是明日世子妃早些服軟,說不定我還會大發慈悲,替你在林小姐面前求求情。”
花向晚咬緊牙關,指甲嵌入掌心,她不讓眼淚掉下來。她怎么會服軟?她根本不能。
房門重重關上,一片燥熱的恨意在寂靜的柴房里擴散開來。
她冷靜下來,目光從地面掃到角落,目光忽然一凝。
那里,一根斷開的粗木鏃斜斜擱著,尖銳斷口閃著森寒的光。花向晚伸手握住它,腦海中已經有了逃出去的辦法。
門外傳來低聲議論,還有樊云杉離去時高聲交代的命令,“那賤婦若敢反抗,直接教她嘗嘗鞭子的滋味!哼,我到要看看她還能堅持幾日!”
花向晚的腦中轟鳴作響,但多年侯門生活練就的冷靜將她迅速拉了回來。林知錦那句“未婚妻”是蓄意挑撥?還是另有深意?花向晚又氣又恨,像墜入了一張看不見的網,掙脫不得。她竭力平息呼吸,卻發現手指被自己攥得過緊,指尖刺入掌心,幾乎破出血來。
忽然,門外響起腳步聲,接著是低沉的男聲,“世子妃醒了嗎?”來人正是楚懷野身邊的親衛顧言。聽到聲音,丫鬟的臉色微變,忙不迭開門出去。
“顧大哥,您怎么來了?”丫鬟諂媚道,語氣卻遮不住慌亂。
“廢話少說,讓開。”顧言冷冷打斷,緊接著,他已推門而入,察覺到柴房內花向晚狼狽的姿態,眼底掠過一絲復雜神色。
“世子妃,屬下來遲了。”他的語氣恭敬,卻帶著抑制不住的憤怒,“是誰這么大的膽子將您鎖在這里?”
花向晚勉強擠出一絲冷笑,掙扎著坐直身體,嘲諷道:“問得好,是誰?堂堂世子弱冠之年的庶嫂,還該輪得到我來回答你嗎?”她一字一頓,咬牙說道,隱忍的怒意如烈焰噴薄。
顧言臉色驟變,“屬下明白了。這件事,定然少不了樊氏的手腳!”他轉身就要沖出去,花向晚卻一躍撲上前抓住了顧言的衣袖。
“去找楚懷野!我只要知道他現在怎么樣。”她目光灼灼,絕不容抗拒地盯著顧言問道。
“世子安然無恙,樊氏是什么東西,也敢對世子下手?”顧言低聲咬牙說道,神色透著憤然,“不過……林小姐確實在侍奉左右,夫人卻始終無法再靠近世子分毫。”
花向晚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臟卻像是被人狠狠攥緊了。林知錦在楚懷野身邊,哪里是“侍奉”?分明是趁虛而入、伺機為害!她的腦海中浮現那張嬌柔可人的面孔,浸滿毒汁又百般逢迎,上一世那種痛楚刻骨銘心的背叛感,再次濃烈地浮現。
“顧言,你替我做一件事。”她的目光驀然沉了下去,聲音頓時低啞,宛如寒潭,“我要一封信,全府皆知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