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卻冷笑一聲,滿臉的不屑。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那秀平公主跟太醫院都打過招呼了,誰敢給他治病?
說是開藥,不過是隨便應付一下罷了。
說起來,這深更半夜的,那小姑娘能使喚個太醫過來,也算可以了,他微微側目,往郭薔身上看了看。
太醫開完藥就走了。
郭薔趕緊湊過去看那藥方,剛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三七兩錢、秋梨二兩、白術一兩、蟬蛻一錢、金銀花和甘草……
這方子能解毒?
她對中藥也有些研究,若說這方子有點潤喉養胃的功效,她相信,但若說解毒,她是一點都不信的。
蘇公公見她神色詭異,也湊上來看,看了一眼臉色也黑了下來,隨后神情才有些蕭索,回頭看向張良的眼神則帶了些無奈。
看來秀平公主的勢力已經觸及到太醫院了,他早就該知道的。
郭薔很快明白過來,恨恨道:“肯定是那個秀平公主搞的鬼,一大把年紀了,為了自己那些齷齪的心思,用這么陰險的手段,真是讓人惡心,惡心!”
她大聲咒罵,好像眼前就是那個令人惡心的女人,最后罵的不過癮,還使勁踢了一腳桌子腿,將房子撕了個粉碎。
張良本來神情平靜,見她這狀若癲狂的樣子,眼中反倒是多了些玩味,嘴角一挑。
這小姑娘有點意思。
郭薔回到自己房間睡時,已經快四更天了,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盞煤油燈,打著火石點著了,入眼的全是破舊的家具,木頭桌子只剩了三根半腿,斜斜的靠在墻根上,上面放了個笨重的茶壺,還有幾個粗瓷茶碗,那是最下等的奴才才用的茶具,床上的被子也是一股霉味了。
她渾身乏累,硬著頭皮爬上床,勉強將被子拉到身上,皺著眉頭昏昏睡著了。
清晨早早起來掃院子,秋風吹起落葉,本來就破敗的院子都是荒涼的感覺。
正低頭干活,一陣環佩叮當聲就傳了過來。
她本能的往門口看去,心頭一震,收起笤帚往后退了退,“見過長公主。”
來人正是秀平長公主,她今天穿了身大紅色團花裙子,頭上幾支鳳尾簪子耀眼奪目,在這破舊的院子里出現,好像給滿眼的荒涼注入了一抹鮮活。
但郭薔絲毫不覺得養眼,反而十分不屑,她將眉目掩住,心想這個女人也不怕人背后嚼舌,一大早的就往男子房間跑。
她正想著,對方已經踏進正屋了。
很快,蘇公公就被趕了出來,對方神情有些無奈,低著守在門口,不敢進去又擔心里面的清醒,只能側耳聽著屋里的動靜。
“滾出去!”
屋里傳出一聲男子的吼聲,語氣滿是不耐。
接著,秀平長公主像是摔了什么東西,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傳來,隨后又是鞭子打在皮肉上的聲音。
“不識抬舉的東西,你是寧愿死都不肯遷就本公主了,那你就去死吧!”
鞭子一聲重似一聲,但絲毫聽不見有人喊疼,郭薔使勁攥著笤帚把才控制住自己,她知道自己不能進去,因為她身份太卑微了,進去也不能幫助張良,反而會惹怒長公主,那個女人如今就是個瘋子。
終于,門吱呀一聲開了,長公主恨恨的走了出來,與剛進去時不同,這時的她滿臉憤怒,眼中血絲縱橫交錯,神情里都是挫敗和不甘,哪里還有半分長公主的儀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