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領路的小宮女將她送回宮門處。
……
因皇帝的封賞,張良現在在宮外也有一座宅邸,平常他都宿在那里。
郭薔知道那座宅邸在哪里,于是爬上馬車著令車夫將馬車往往張良那里趕。
斜斜的陽光從窗外灑落,郭薔到的時候,張良正在練字。
筆鋒婉轉,很快便寫好一張。
張良抬頭看見郭薔進來,于是放下筆,在一旁的盆子里凈手,招呼她道:"郭薔,你來了。"
侍女捧上一盞茶,郭薔坐下將醫藥箱放在桌上,許瀾站在屋外替他們守門。
張良自覺地褪下衣物,郭薔將先前為皇后診治時使用過的銀針置于一旁,重新拿出一套,依著同樣的穴位給張良扎上。
因二人的體質不同,郭薔拿出一枚丸藥,用水溫開,讓張良服下。
一邊等著針灸的時辰,一邊問他:"這段時間,張知玉可有什么異動?"
郭薔是不會忘記張知玉這個人的存在的。
即便是皇帝下令將張知玉禁足在宮里,看起來仿佛不待見他的樣子。
但是她也明白,打斷骨頭連著筋,皇帝偏愛張知玉這么多年,不可能真的一點都不眷顧張知玉。
張知玉的性格,也不是一個因為被禁足就能變得安安分分的。
他只會變得更加激進,更加的痛恨導致這一切的源頭,也就是張良。
想起昨天晚上得知的消息,張良皺著眉頭。
"郭薔你之前提醒我關注張知玉的動向,我原本以為你是多想了。"
"卻不料,昨天晚上,我安排去跟蹤張知玉的探子回稟,張知玉竟然私下里同巽國使臣聯系,兩人偷偷摸摸在半夜相見,不知商量了些什么。"
同巽國使臣聯系的事情,上輩子也發生過,只是那時,張知玉身邊有郭薔相助。
這輩子沒有郭薔相助,張知玉會做什么,郭薔心中其實也不太肯定。
上輩子,為了張知玉,郭薔給皇帝的下了慢性毒藥,皇帝一開始還能撐著,后面漸漸的連床都起不來了。
彼時張良的勢力已經壯大,為了與張良抗爭,張知玉陸續聯絡了幾個周邊小國起兵。
只是不知道,這輩子,張知玉沒有她相助,還敢不敢對皇帝下手。
"張知玉那個人,心思狡詐,手段毒辣,心里沒有半點父子情意,他聯系巽國使臣,暗中籌劃的事情恐怕與皇上有關,到時爆發出來,就是天大的禍事。"
"咱們還是要早做打算才好。"郭薔皺著眉,思量著說道。
張知玉被郭薔的話驚得心中一跳,下意識的反駁道:"這不可能,張知玉是父皇最疼愛的皇子,他怎么可能對父皇下手。"
張良猶記得,從小到大,皇帝對張知玉的好,在那樣的偏寵下長大,張知玉如果敢對皇帝下手。
那是真的禽獸不如。
"可是殿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算張知玉一開始沒想著對皇上怎么樣,也難保會不會有人慫恿他。"
"或者是假借張知玉的手,間接對皇上動手。"
郭薔的臉色有些復雜。
畢竟上輩子她給皇帝下的毒,就不是直接能要人命,而是要通過一個環境慢慢的滲透皇帝的身體,使他漸漸的衰弱,臟腑病變,最后以致于無藥可醫,撒手人寰的。
"不如我們來打個賭。"
"正月十五那天,照例要舉辦水師儀式,皇上也會攜大臣及皇子們參與。"
"如果張知玉和巽國使臣有所圖謀,那么那一天就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張良心頭震驚,心中搖擺不定,難道張知玉真的會……?
思索再三,張良深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向郭薔。
"郭薔,我不相信父皇真的會有罔顧父子情誼的兒子,但我更愿意相信你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