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薔的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張良看了心疼,但明白此時不是他開口的好機會。
他如果現在說話,只會讓皇帝覺得他色令智昏,說不定還會讓張知玉逃過一劫。
于是咬著牙挺直了脊背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好了,你向來聰慧,只是要知道,有些事不該你插手就不要插手,明白嗎?"
敲打了郭薔一頓,皇帝再次將目光放在張良身上,只聽他淡淡的道:"她說什么,你就聽了信了?當真就派人去跟蹤你的親兄弟,可有考慮過朕這個做父皇的感受?"
終于來了,張良眼神一凝,他恭敬的給皇帝磕了頭,才道:"回稟皇上,無論是誰,都不該與巽國使者走得這樣近,四皇兄沒個分寸,兒臣也只是懷疑,且巽國使者此次朝貢,有些行為實在令人生疑。"
"兒臣不得不多留個心眼,并非是聽信郡主的一面之詞。"
"哼,你二人倒是一個比一個會說。"
皇帝冷笑了一聲,只覺得心中寒涼,任由郭薔和張良在地上跪了許久,方才緩緩說道:"罷了,念在此次你二人有功無過的份上,朕不計較,只是,這件事,你二人不可再插手了。明白嗎?"
"兒臣明白。"
"臣女明白。"
走出御書房的大門,冷冷的夜風吹過,郭薔只覺得身上黏黏的,皇帝的威壓太過,她在殿中的時候,每一句回答都是絞盡腦汁。
這一次在皇帝面前坦白,著實有些冒險。
御書房里,自郭薔和張良出去,另一個打扮十分狼狽的士兵走進來,跪倒在地上。
"你且說說這些時間,你在兵部探查到的事情。"
"是。"
地上那人本是皇帝安插在兵部的眼線。
兵部掌管千萬軍馬,撒手不管是不可能的,要管就得管個嚴嚴實實,兵部往常即便是日常的一舉一動,也自有人匯報。
即便勾結蠻夷的事情瞞的夠死,也還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地上那人的情報功夫十分到位,從龔慶龔去青樓,在那里找到了暗害郭薔和張良的計劃,到張知玉在禁足中偷偷卻一直參與兵部的事情,讓兵部對張良陰奉陽違。
甚至私下里溜出皇宮,聯系巽國使者,把刺客安排進士兵里的事情。
一無巨細,全部講了出來,甚至能具體說出是哪個時辰的事情。
地上那人匯報完畢便一直跪在地上,心中也是膽戰心驚。
皇帝跌坐在龍椅上,緊緊的捏著手中的毛筆,眼中不知是失望還是什么。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拂袖將桌案上的茶盞推了下去,咬牙切齒的說道:"張知玉真是好大的膽子,忤逆不孝,朕怎么養出這么個畜生來!"
御書房內一片寂靜,砸碎的茶盞散落在地上,大太監走進來,剛想去撿。
"滾!"
站在上首的皇帝怒喝一聲,嚇得大太監屁滾尿流的爬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