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頭侍女站在她的身后,賢妃拿起桌上的并蒂海棠簪往發髻上比了一下。
感慨道:"到底是老了,比不過新人了。"
"娘娘國色天資,那些新進宮的小主哪里能夠跟娘娘您比呢?"
侍女吹捧著賢妃,賢妃不吃這一套,只是淡淡的道:"容顏易老恩先斷,以色侍人能保多久的榮耀,也只有那些小姑娘才會因容貌而沾沾自喜罷了。"
"是,娘娘說的對。"
侍女接著賢妃的話道。
將一支燒藍點翠金步搖插在發髻上,賢妃對著銅鏡觀察了一番道;"還是沒有皇后的十二尾金鳳步搖好看。"
梳頭侍女不敢接話,賢妃也不在意,只向旁邊站著的老嬤嬤問話:"叫你給鎮北王傳的信,都送出去了嗎?"
"回娘娘,都送出去了,用最好的汗血寶馬快馬加鞭往邊疆送的。"
"嗯。"
得到確切的消息,賢妃滿意的點了點頭。
眼看最得意的梅妃母子倒臺,皇帝處死了一個張知玉,現在真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而且皇帝不是讓老八去松一松張知玉嘛。
怎么老大就不可以回來緬懷一下自己的兄弟嗎?
賢妃抬手扶了扶鬢邊白色的絹花,冷冷的笑了一下。
畢竟是這么多年的對手了,總的送對方一程不是嗎?
況且,眼看著皇帝進出皇后寢宮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賢妃不由得覺得心中不安。
為防事情有變,鎮北王遠在邊疆夠不上京中的事情,賢妃覺得有必要找理由把人調回來了。
......
時間一轉,到了張知玉下葬的時間,為了掩人耳目,張良也只假作普通人家的模樣,在京城八里開外的一個偏僻小村莊后的山坡。
給張知玉買了一個墓地。
而且因為痛恨對方的緣故,張良只找了兩個人意思一下的吹吹打打了兩下。
更別說找個道士給張知玉算算這塊墓風水怎樣,下葬的時間怎樣。
兩個吹打的手藝人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葬禮,彼此眼觀眼鼻觀鼻,倒是半個字都沒多問。
葬禮正進行到一半,又有人來了。
張良轉過身,望著對方的身影,瞇起了眼睛。
"大皇兄。"
"八皇弟。"
來人身材高大,劍眉星眸,或許是因為在邊關風吹日曬的緣故,皮膚比在場所有人都黑了不止一個度。
黑底金邊的衣袍,被風吹過,簌簌作響。
他并未與張良閑話,而是上前拿起三柱香點燃,并未行禮,只是往放在地上的香壇里插上。
"大皇兄怎么回來了?"
張良記得對方早就封王,被皇帝調到邊關去了。
"奉詔而歸。"
給張知玉上了香,鎮北王轉身就走。
利落的翻身上馬,襯得一雙腿筆直而又修長,黑色馬靴往馬鐙一踩,揚鞭策馬,好不瀟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