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沒跑,是吳家發現出了紕漏,派人抓她。"
張良輕輕松松落在地上,隨手將從樹上落下粘在衣服上的樹葉拍去。
"我已讓人將她藏起來了,待會兒便帶你去見她。"
"好。"
郭薔點了點頭,二人順著石榴樹翻出去。
二人翻墻出了云府的墻,剛落地便看見楊宏幽怨的眼神。
"快走!"
張良無視了對方的眼神,催促楊宏驅車往那寡婦的藏身之地去。
楊宏身為靖國公世子,自然也有自己的產業,他當初替張良探查抱樸子的消息。
發現了那位寡婦,得知對方知道抱樸子的底細,當機立斷,將人藏到了自己名下的莊子里。
莊子上的婆子小廝都是家生子,半句話都不曾泄露出去。
但是這寡婦是吳家家主的嫂子。
人突然丟了,吳家可不得鬧翻天,加上她知曉抱樸子的事兒。
于是吳家立刻派了人出來搜尋這寡婦的消息,差點就找到莊子上來了,還好楊宏反應快。
踏進莊子里的,身高馬大的婆子立刻迎上來:"世子。"
"人呢,帶我過去。"
楊宏走在前面,張良和郭薔走在后面,二人不想暴露身份。
還好這些家生子也不敢過多過問,只是將她們帶到一間偏房里。
吳家那位寡婦自從兒子死了精神便萎靡不正,想到吳家不肯懲罰害死自己兒子的兇手,還要把他送到宮里,去為吳家掙前程。
心中便恨極了吳家的人。
她縮在床榻上,一身血肉干癟,臉上瘦的脫了相。
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眼珠子轉了一下,動也未動。
"你是吳家的人?"
張良站在不遠處,未曾靠近這寡婦。
他皺著眉頭,看著對方的面容,心下震撼,楊宏接到這位也不過三天。
怎么也不能將人弄成這樣,看來是逃出吳家之前,這位便在吳家受了非人的虐待。
"我來問吧。"
見躺在床上的人不說話,郭薔上前道。
張良點了點頭,郭薔便輕手輕腳的靠近寡婦,一邊說道:"我是個大夫,能看出來你現在的狀況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造成的。"
"但我聽說吳家家主是你小叔,你也曾為吳家生下男丁,怎么會被他們虐待成這樣?"
躺在床上的人聽到這里,忍不住冷冷的笑了出來,嗓音嘶啞,似乎說不出話。
郭薔皺起眉頭靠近,道:"吳家送了一位道士進宮,現在那道士已經被皇帝封了國師之位,吳家也跟著水漲船高,你知道嗎?"
似乎是被郭薔的話打動,床上的人激動起來,可她實在太過瘦弱,身體又不好。
折騰半天,也沒能坐起來。
郭薔已經走到床邊,手指搭在她瘦弱的仿佛一節枯骨的手上。
隨便一把脈,就能看出這人身體不好,也沒多久時日了。
她抬手捏住對方的下巴,強迫對方張開嘴,這才發現,對方的舌頭被人連根切掉。
難怪說不出話。
"吳家的人做事也真是狠辣,切了她的舌頭。"
郭薔松開手,回到張良的身邊,二人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有對此事的反感。
"她不能說話了,又該如何指證?"
線索似乎到這里就斷了,沒有這位吳家寡婦的指證,就算拿到了其他的物證又能怎么樣?
『嗬嗬』
躺在床上的寡婦,似乎猜到了郭薔和張良要做什么,她掙扎著要起身。
引起二人的注意,郭薔便再次走到她身邊,見她手上比劃著什么。
"你會寫字?"
因吳家本來只是當地的普通人家,要不是山溝溝里飛出了梅妃這只金鳳凰。
整個吳家都跟著雞犬升天,只怕在村里也沒人會注意。
而且這寡婦是在吳家發跡之前嫁過去的,村里人鮮少有會寫字的。
郭薔也有些詫異。
不過看這寡婦一直在比劃,楊宏便差人送來了執筆。
寡婦拿著執筆,歪歪扭扭的寫下一行字。
『道士,害死了我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