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挑選新臣,兩人還順帶著商議起前朝之事。
不知不覺,夕陽斜沉,金光鋪在宣白的紙張上。
郭薔瞇了瞇眼:"父皇,天色晚了,再待下去要傷眼睛。"
皇帝恍然,像是才察覺到天色已晚似的,微微笑道:"吾兒見識,更勝男子,類比數十年肱股之臣,也不為過。"
郭薔怔了一下,隨后也露出笑容:"父皇謬贊了。"
皇帝朗聲笑道:"好啊!老八能得你這賢妻,是我們老張家的福分!"
郭薔面色微紅,抿抿嘴:"父皇夸贊著實讓人惶恐了。"
將郭薔視作女兒的皇帝,如今見得郭薔在朝事的看法上,絲毫不熟一些老練文臣,自然驕傲無比,情不自禁就是一句吾兒脫口而出。
郭薔待皇帝親近,也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一旁的洪安快要驚掉下巴了,卻始終不敢說什么。
只是心下暗道,還好樂安郡主是外姓郡主,并非皇帝親生女兒,而是將來的太子妃。
這要是親生女兒……
將來大歷國出個女帝,也未不可說!
皇帝下令離開,一行人朝著皇帝寢宮的方向走去,皇帝一路上意猶未盡,零零散散的和郭薔討論一些稀碎的小事。
令他驚訝的是,郭薔居然對邊疆戰事也有關注,頗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有些可行性。
郭薔不覺得有什么,前世隨張知玉闖蕩,珍饈吃過,軍營住過。
說白了張知玉并非什么驚才絕艷之輩,真要論起來,見識擴大的郭薔勝他幾倍不止。
郭薔和將領在營中對著行軍圖爭論不休的時候,張知玉甚至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大部分時候,郭薔都是對的。
因為她從不拿將士的性命去賭,從不百分百相信將士們的勝利,永遠留有后手和余地。
而如今,就是郭薔在皇帝眼前大放異彩的關鍵。
郭薔反倒覺得,那些過去沒有多么不堪了。
一路聊著,很快就到了地方,皇帝留郭薔在宮中用膳,還叫人去傳喚八皇子一聲。
但得來的消息,是八皇子并未在宮中。
郭薔忍不住蹙起了眉。
張良出門之前可答應過她,事情一辦完,就立刻回來。
……人呢?
辦什么事情,從中午到現在,還沒回來?
郭薔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皇帝確實一派輕松,似乎并不覺得有什么,反而寬慰起郭薔。
郭薔也只好壓住心中的憂慮。
用完膳后,郭薔就告退回宮。
直到天色徹底黑了下去,郭薔都準備就寢了,才有宮人來報,說八皇子回宮,正在郭薔殿外候著呢。
郭薔慌忙披上外衣:"讓他進來。"
宮人傳話下去,沒多久,張良便出現在了郭薔眼前。
郭薔有些惱怒:"你去哪了?怎么去了這么久?"
張良身上帶著夜里的寒氣,走上前去笑道:"擔心我了?"
"管你死活!"郭薔別別扭扭道:"我還以為你不回了。"
張良抬起郭薔的手,放在唇邊碰了碰:"答應你的,我一定要做到。"
"說了今天回來……可沒過子時。"
郭薔瞪了張良一眼:"油嘴滑舌……沒什么危險吧?"
死人哪有危險。
張良彎眸笑得純凈,半分不見之前下令曝尸親兄的狠戾。
"哪有什么危險……只是想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