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文山心內悲痛,很快又跪下來說:“娘娘,非是臣占著虎符不放,實乃如今大周并不太平。漠北狡詐,表面告降實則背地里動作不小。監軍次次報喜不報憂,臣實乃憂心不已,依臣之間,只怕是今年,咱們大周與漠北之間,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太后心力交瘁,臉色蠟黃不好看,也著實再沒精力勸說,只悲傷不止的看著他。
云文山連忙又說:“娘娘放心,今次臣已有應對之法,必定將漠北驅逐大周之境,叫他們數年不敢侵犯我大周!依臣之見,不足十月,定能安邦,屆時臣定會面圣請辭,再不出征。”
待得出了內室,云文山的眼眶全紅,雙手也握得緊緊。他見慣了生死,戰場上誰人不是浴血奮戰?生死不過須臾之間。可瞧著太后娘娘的身體,他卻覺得難挨極了,大概沒有什么,比拖沓不得終的病情,更折磨人的。
他走到壽康宮門口頓了頓,回頭問詢內侍:“不知昭陽可在?”
內侍拱手哈腰:“王爺,郡主原本是在的,不過……被皇后娘娘宣召去了關雎宮。”
云文山略略有些失望,卻也不曾多說,徑自出宮了。
郭薔氣息不穩,乘坐轎攆去往關雎宮,剛剛下了轎攆,便見旁邊一襲素衣的少女被宮娥帶著往里走。
是施傲寒。
她怎么入宮來了?
郭薔皺皺眉,書里這時候,她與施傲寒一樣,都已經嫁給武志偉。那時候她不甚理解,為什么每每入宮面見皇后,武志偉都非得讓她帶上施傲寒。
其實她不過是個借口罷了,譬如如今沒有她,施傲寒不也施施然入宮了?而且瞧著這等架勢,似乎是要住在關雎宮了?
郭薔因著剛剛吵嚷哭泣過,這會兒見著施傲寒,并沒有絲毫要受禮回禮的模樣,只是蹬蹬跑進內殿,也不要宮娥幫忙,自己掀了簾子跑進去,一頭扎進皇后懷里哭泣。
皇后溫柔的撫摸郭薔的頭發,見著施傲寒木訥站在門口,揚揚手示意她先出去。
“本宮的薔兒這是怎么了?跟個小花貓似的,讓本宮瞧瞧。”
郭薔哪里肯說話,只是啼哭不已,本來是細微的抽泣,到后來竟變成嚎啕大哭起來。
關雎宮的宮娥想出各種各樣的法子,拿著精致的小玩意兒一個一個擺上,總算是哄得郭薔轉了臉色,略微有些笑意。
皇后讓宮娥帶她下去洗干凈,才回來摸摸她的小臉:“薔兒今日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跟本宮說便是。”
郭薔噘著嘴,氣鼓鼓半晌,復又搖搖頭:“無事……”
聲音沙啞,哪里是無事的樣子?
皇后笑起來:“傻丫頭,你是本宮的外甥女,本宮可是最疼你的。來人,去將本宮新得的那支鳳飛點翠的步搖拿過來。”
郭薔得了好東西,歡喜得跟什么似的,倚在皇后懷中問:“姨母最疼薔兒了,姨母,往后你一直都會疼薔兒嗎?”
“自然是。”
“那,薔兒想要什么,姨母都會給薔兒嗎?”
皇后眼皮子一跳,和善的摸著她的發:“本宮沒有女兒,你與本宮親女兒無異,本宮有什么,自會都給你的。”
郭薔小臉笑成一朵花:“那……姨母若是有女兒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