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最為驚訝的是皇后,一個多月前,她收施傲寒做義女,皇上雖然準允,可卻不聞不問,別說封號了,連品級也不曾給。還是她自己琢磨著,待得太后熱孝過后,再想法子給施傲寒請個縣主。
現如今才多久,皇上又要封賞郭薔。要知道,她的親侄女高婕,可什么品級都沒有呢。
只是一瞬的事情,皇后已經笑起來,揚手說:“本宮與皇上一樣,最疼愛昭陽了,昭陽來,這是本宮新得的東珠耳珰,便賜給你,賀你晉封公主之喜。”
郭薔立刻站起來,跪在皇后面前謝恩:“謝皇后娘娘賞賜,不過東珠,臣女不能受。”
皇后一愣,笑盈盈又道:“傻丫頭說什么呢?你不僅是皇上封的公主,還是本宮最疼愛的外甥女,本宮這兒有什么好的,一向都是記著你呢。”
郭薔搖頭說:“并非如此,只是東珠,從來都只有后宮之主能擁有佩戴。臣女瞧見皇后娘娘那副東珠耳珰美輪美奐,若賜予臣女,臣女只能放在匣子里觀賞,豈不是可惜?皇后娘娘若真心疼愛臣女,還不如賜些旁的東西呢。”
皇后心內頗有怒氣,郭薔這么大,別說東珠了,什么好東西沒有得過?她往前暗示高夫人,用大逆不道之語斥過郭薔,可郭薔總是裝瘋賣傻,還去太后皇上面前撒嬌。怎么這一回,竟然不瘋傻了?
皇上也笑起來說:“皇后也真是,昭陽幼時不懂事,不懂規制什么的,穿戴逾距也便罷了,如今她長大了,怎好不注意這些?”
皇后這才笑著點頭:“皇上說得是,臣妾也是看昭陽太素了,您瞧瞧,她身上的衣裳只是普通,發間連一絲點綴都無,這可不像她平時的性子。”
郭薔也不分辯,只半垂著頭。
皇上瞧著心疼,他的母親過世,整個大周都要守孝,可真正有孝心的,恐怕只有他與云家上下了。云文山為何身體有恙?昭陽為何清減這樣多,不正是他們心中,也記得母后嗎?
“昭陽,到朕這里來。來人,這素鴨撤去,備烤鴨過來。”
內侍一驚,連忙勸說:“皇上,您曾下旨,百日熱孝內,不得食葷腥。如今堪堪五十日,不合規矩。”
皇上擺手:“那是旁人,朕的昭陽年幼,是長身體的時候,怎能食素。”
郭薔并未拒絕,只那烤鴨上來,她不過食用一口,便不再吃了。
皇上問:“不合昭陽胃口?”
郭薔搖頭:“臣女多謝皇上厚愛,只是臣女宮中的口味差不多,烤鴨是臣女喜愛之物,因此從前在壽康宮,宮內多備這道菜。從前愛吃,如今也只覺得味同嚼蠟。”
“既味同嚼蠟,便撤了吧。”
如今折騰,這頓宴席也過了大半。不能飲酒作樂,連歡聲閑聊也不被允許,大家食用起來,自都是索然無味的,偏偏皇上不走,大家便也不能走。
這時便有內侍領著斥候疾步進殿,高呼萬歲,跪地地上手中信件:“皇上,此乃洛城最新戰報,還請皇上查看。”
他面上焦急,整個人都在發抖,都不能等宮宴結束,可見戰事有多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