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說笑了一陣子,郭薔不喜歡寫字,并沒有寫多長,便擱了筆,跟著王妃一起動手整理要送到洛城去的禮物。
“二十來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如今我的薔兒,也已經快要十八了。”
郭薔抬起頭看著王妃:“娘,我馬上十八,而施傲寒,她已經十八歲了。娘,她真的是皇上的女兒?”
王妃微微一怔,搖搖頭:“傻孩子,皇上承認的,那才是皇室血脈。”
郭薔靠近一點,問:“娘,那二十年前的事情,我非常好奇,您講給我聽好不好?”
王妃拗不住她,細細回應一番,倒是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二十年前吧,皇上還只是太子,當時宮內的情況沒有現在這么雜亂,太后娘娘是當時的皇后,可以說是獨寵專寵。宮內雖然有其他妃嬪,但先皇子嗣單薄,統共也就四個兒子兩個女兒。”
“不過,宮內情況好,不代表皇室就好。先皇兄弟不少,個個盯著皇位,皇上步履艱難,可他是儲君,先皇身體不好,一應的國務,都得要他操持。那時候錢塘水害,死傷數千,而先皇纏綿病榻,有相士斷言,只要皇位易主,便得以保平安。”
“皇上決斷,親自前往錢塘治理水患,想將流言平息。那是外面,京城卻有涇河王打著清君側的名義逼宮,是你祖父以身相護,保住先皇的性命,他也因此,命喪朝天門。”
郭薔聽著,雖覺得有些傷感,但也還好。王妃寥寥數語,她聽出其中的驚險來了。想來宮內的先皇就那般兇險,宮外的皇帝,恐也不能太平,定也是九死一生,才逃過一劫。
這樣的情況下,命都顧不上,哪里來的與施傲寒她娘兩情相依?
王妃想了想,又說:“這些閑話,我是知道的,但從不曾外道。當時錢塘施家在當地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家中女兒又嫁入你外祖高家,自然是水漲船高。不過,施家還有個女兒,正是嫁入清河王府做側妃。”
郭薔一愣,這是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的意思?但這樣雞賊的舉動,恐怕更會讓人忌憚吧?
王妃說:“當時那種情況,施家也沒有辦法,正好皇上過去,施家就想著,讓女郎跟了皇上,在太子府哪怕做個侍妾,等到皇上繼位之后,封妃是指日可待的。也因此,才有了皇上與施家女的那一段故事。”
郭薔暗自咋舌,正經人家,怎會讓女兒主動?恐怕這還不單單是主動,是想法子,讓女兒爬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的床。
“可是娘,當時的皇上不肯納施小姐如太子府嗎?他這是吃干抹凈,就拍屁股走人?”
王妃的臉黑了一大截,拍了下郭薔的腦袋:“你是跟著誰一起,學了這么些渾話?這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該說的嗎?”
郭薔噘噘嘴撒嬌:“哎呀娘,您就莫要賣關子了,與我將將嘛。”
王妃想了想,嘆氣說:“當年那個女郎,并不是施傲寒她娘,而是施家旁支另一個女兒。我也是聽皇后所言,說是皇上大怒,當時是要斬殺那位施女郎的,后來收到京城出事的信,皇上就匆匆回京,好似是讓那女郎做了侍妾。”
郭薔連忙問:“那女郎呢?”
王妃搖搖頭:“皇上不喜,施家又被清河王牽連而沒落,若非是高夫人,施家恐早就不存在了。那女郎在太子府不受待見,又因著是不齒爬床的,未等皇上繼位,就郁郁寡歡去了。”
郭薔目瞪口呆:“所以,從頭到尾,都跟施傲寒她娘沒什么事?那為什么她要說,皇上與她娘有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