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碼頭的貨船是屬于官家的還是誰?”方諾問道。
“自然是屬于官家的。”呈秉崢答道:“海運這種東西除了官家出面外,哪個絲行能單獨養得起?”
方諾微微頷首,緊接著他眼珠一轉問道:“我今天在碼頭看見了一艘巨大的貨船,其船帆展開后有遮天蔽日之感。我粗略估算了一下那船如果用來裝人的話,少說也能裝個一兩百人吧。這要是裝滿貨物跑一趟那可要賺不少錢啊。”
“大船?那應該是攸國來的吧。我們涌浪城以前也有過幾艘,但發現不適用后就再也沒用了。”呈秉崢下意識的說道。
方諾眼眸一跳,問道:“為什么?我覺得大船挺好的啊,一次可拉的貨物不比小船來的多?”
呈秉崢聞言淡笑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只看到了大船載貨的數量。卻沒計算要裝滿一船貨物需等待的時間。”
“剛才余就說了很多小客商都是拼船走的,你大船一次是拉的多,可真能一次購滿一艘大船貨物的客商一年都難得遇到一次。更何況那些真正的大客戶都有自己的船,哪還會來涌浪城租船用啊。結果這些大船到頭來全都落得個拼船的結局。”
“可一旦淪落到拼船了,那大船如何比的過小船?真要等你拼滿這艘大船才啟航的話。說不定那些拼小船的人都已經到了。久而久之這種大船就漸漸無人問津了。畢竟誰也耽誤不起這個時間。”
方諾聞言豁然開朗,心道是果然隔行如隔山,就單單一個貨運問題都有這么多門道在里面。他光考慮了規模效應卻沒考慮這個時代壓根就沒有這么多的貨給你拉。
“東家剛才說涌浪城之前有這種大船,是多久之前啊?”方諾問出了個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呈秉崢一臉疑惑的望著方諾。但想了想還是答道:“那都是余孩提時候的事了。至那之后,余便再沒有見過涌浪城的大船,見到的都是別國開來的。”
“孩提時候?這么久?”方諾喃喃念叨。這呈秉崢少說也有四十來歲了。那豈不是說涌浪城至少有三十多年沒有屬于自己的大船了?就算涌浪城還留著這些大船,可三十多年過去這些船還能不能用都是兩說。畢竟船就算不用也是要維護的。否則三十多年早爛成一堆碎木了。
這是不是能變相的說明那八艘大船不是柔國的?但這也不一定,就目前呈秉崢的說法只能證明不是涌浪城的,是不是柔國的還要更多的線索才行。
呈秉崢蹙眉道:“你似乎很關心這個問題?這是你一個司會該關心的嗎?”
方諾也知道自己問的問題有點太偏了。于是他連忙找補道:“在下這幾天在碼頭是想大概的了解一下涌浪城絲綢市場的吞吐量。還有各國對絲綢的接受程度。”
呈秉崢冷笑道:“那不知你看出點什么沒?”
“我發現柔國的絲綢產業雖然繁榮。可大多數絲行都會下意識的偏向樂國來的客商。這就導致同質化的競爭日益嚴重。這一點從碼頭上八成的貨船是去往樂國就能看出來了。”方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