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只是其一。其二則是這些商船雖然私相授予,但無論是補給還是碼頭上的那些苦力卻終究還是用我柔國人的。現在是絲行旺季先生自然覺得港口一片欣欣向榮,若是到了淡季那整個港口就略顯蕭條了。而那幾百上千碼頭苦力卻不會因為到了淡季就能少吃一頓。”
“因此我們哪怕明知道這種行為是偷奸耍滑之舉,可為了無數碼頭百姓的生計著想也是萬萬不能管的。我柔國真要是上綱上線嚴令禁止這種行為,最終吃虧的還是那些靠碼頭討飯吃的百姓。比起無數百姓的生計,區區賦稅逃了也就逃了吧。”
呈秉崢心有感慨的補充道。
方諾此時終于明白什么叫治大國如烹小鮮了。區區一個碼頭都有這么多講究,可見一個政令還真不是一拍腦門就能輕易更改的。柔國少收點商稅對整個國家來說實在無傷大雅。可若是涌浪城周邊百姓沒了生計,那可就是大事中的大事了。
前世不是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對。叫百萬漕工衣食所系。一個如此龐大并以底層為主的討飯集團誰敢輕易下手?
涌浪城的勞工雖然沒有百萬之多,可放在柔國這么一個重要的港口城市也是一筆不少的數字了。一旦這些人亂了那柔國損失的就不是一點點逃掉的商稅那么簡單了。孰輕孰重柔國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在下受教了。多謝東家指點。”方諾拱手道。
呈秉崢莞爾一笑,示意管家繼續。
管家收到指示后便再次開口道:“老夫那好友見有大船停靠,便以為有大買賣上門了。可一連等了幾日也不見有人前來納稅。事后遣人一打聽才知道那幾艘大船原來已經在港口開始交易了。得知這消息后老夫好友不由痛心疾首,直呼竊賊。”
方諾面色一凜問道:“那前輩可知那些大船歸宿何地?都交易了些什么東西?又是和誰交易的?和他們交易的也是大船嗎?”
管家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老夫那好友也未曾詳述。”
“不知前輩可否代為引見?”方諾激動道。
“這。。。”管家看了看呈秉崢。
呈秉崢此刻也是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后說道:“先生乃是巋人。當面質問一柔國計稅官怕是。。。”
她話說了一半就沒繼續說下去了。
方諾聞言一拍腦門暗罵自己蠢笨如豬。這要是找上門去人家還不把他當成細作才有鬼呢。更何況打聽的還是計稅如此緊要的部門。
“是在下孟浪了。還請東家莫要見怪。”方諾告罪道。
“其實這事在碼頭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先生不一定非要向老夫好友詢問,就先生剛才的那幾個問題怕是老夫好友也未必知曉詳情。想要知道那些船都交易了什么。整個港口只怕只有一人最清楚。”管家言道。
“誰?”
管家正色道:“亢金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