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平,你給熬口粥,小綠不大對!”
裴觀臣手里書掉地上:“怎么回事?”
嚴禁將人抱進房里放床上,給凌槐綠蓋好被子。
出來關上門,小聲與裴觀臣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她這模樣,我在所里見過好幾次,都是氣的太狠,才會有的癥狀。
我所里還有事,你進去跟她說說話,問問是怎么回事!”
入冬了,小偷小摸也變多了。
他今兒要不是裴觀臣托他巡邏時,多注意一下凌家情況,他也不會和張小曼去那一片。
嚴禁匆匆走了。
李衛平把爐子生好,過來問:“小裴,要給弟妹找個醫生不?”
裴觀臣托付他:“你去幫我把廢品站的老紀給請過來。”
他說完,泡了杯蜂蜜水進房里,把水放在凌槐綠的床頭,試探著伸出手,而后又堪堪縮了回來。
“是....是我猜測的那樣嗎?”
凌槐綠躺在那里,雙眼空洞無神,一雙拳頭捏的死緊,牙齒也咬的咯咯作響。
裴觀臣將她小手拉了過來,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手心,赫然發現,指甲已經掐進肉里,掌心里血漬斑斑。
他心沒來由一陣抽疼:“你這樣是想懲罰自己嗎?”
“啊~”凌槐綠一個翻身,抓住他的手,憋在心里的委屈,終于哭了出來。
裴觀臣身子僵了一下,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哭出來就好,憋在心里會憋死人的!
凌槐綠哭的天昏地暗,似要把前世今生的委屈一并哭出來,以至于哭到最后,差點背過氣。
裴觀臣什么都沒說,只是輕輕拍著她,任由她哭個痛快。
待她哭的差不多時,才掏出手絹,給她擦臉:“喝點水!”
凌槐綠手抖的厲害,連水杯都拿不穩。
裴觀臣索性一手扶著她的背,一手拿杯子遞到她嘴邊喂她喝。
凌槐綠喝了半杯水,人才算緩和了些。
她緊緊抓住裴觀臣的手,大大的眼睛水霧氤氳:“哥,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
八年,整整八年,我.....我這個親女兒,為什么....為什么就沒看出,她有太多的不對!”
裴觀臣從不知道,凌槐綠的手勁兒這么大,抓住他的手,似乎想汲取一點點溫暖。
他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抹去凌槐綠眼角淚水:“不怪你的,你那時候.....太小了,一個小孩子,能做什么!”
設身處地想一下,便是凌槐綠那時真發現了趙秀華不對勁兒,只怕周圍人也會覺得是這孩子失心瘋。
畢竟,這種事,任誰也不會想到。
凌槐綠搖頭,眼淚不停滾落:“不是,怨我,怨我沒勇氣,怨我太懦弱,哥,我心....好痛....好痛.....”
“我爸.....我爸....他怎么可以啊,我媽跟他夫妻...夫妻十年,他怎么...怎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