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縮著身子,不時拿拳頭捶打著心口,那撕心裂肺的絕望痛苦,叫人瞧著心酸不已。
裴觀臣生怕她氣得昏厥過去,忙抓住她的手:“凌槐綠,你氣!你恨!你痛苦!就能改變一切事實嗎?
你應該振作起來,想想你母親到底是生是死,當年真相如何,難道你不想查清楚嗎?”
凌槐綠沒將事情說清楚,他也能從凌槐綠只言片語中猜出。
凌文海雖和他父親不一樣,不是科班出來的專業公安,這么多年,在公安局里耳濡目染,也是有起碼專業直覺的。
雙胞胎姐妹再相似,可趙秀華是他同床共枕的妻子,自己妻子有什么變化,他真就一無所知?
或許,凌文海早就察覺不對,但為了臉面,為了家庭,為了兒子,他選擇默不作聲將錯就錯。
事情過去太久了,久的他就算想撥亂反正,已經和趙秀華牽絆太深,早已割舍不開了。
“沒有擔當的父親,不要也罷,”裴觀臣柔聲哄道:“小綠,你要振作起來,為將來做打算!”
他的聲音似乎帶著某種讓人信服的說服力,凌槐綠那顆亂糟糟的心,一點點開始歸位。
外頭,傳來老紀的聲音:“人呢?”
裴觀臣瞧了眼自己被凌槐綠抓住的手:“小綠,老紀叔來了!”
凌槐綠意識歸位,這才發現,自己抓住裴觀臣的手太用力,以至于他白皙的手背上都有些青紫了。
“我.....”
裴觀臣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老紀進來:“我說,你這小丫頭,能不能自已把自己照顧好點,你家里有一個病人就罷了,你還三天兩頭把自己折騰的不像樣,非得兩個人都躺床上才開心是不是?”
他伸手一切脈,再看眼凌槐綠那哭紅的眼睛,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沒啥大事,吃好點穿厚點,心情放松點,年紀輕輕有啥過不去的,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著呢!”
話是這么說,他出來后,還是把裴觀臣叫到一旁小聲交代:“你這小媳婦,年紀不大心事重的很,可不能讓她一直這么郁結于心,再好的身體,也扛不住這么造的!”
說白了,就是有心病!
裴觀臣點頭,他其實也早就發現了,凌槐綠很多地方,都不似個正常小姑娘,有種心思的滄桑,沒這個年紀女孩子該有的活潑。
老紀本著來都來了的信條,也順帶給裴觀臣檢查了一下腿。
“奇怪!”他捏著裴觀臣的膝蓋:“明明兩個月前,我覺得你這腿沒指望,為什么現在看來,似乎還有點希望?
難不成那小丫頭的技術,比我還要厲害?”
他是不知道,凌槐綠給裴觀臣用的膏藥、吃食都加了洞天福地里的水,不但喚醒了他的身體機能,還在一點點修復他的筋脈。
向來喜怒無形于色的裴觀臣,心中有淡淡喜悅涌動:“是嗎?我也覺得最近身體好了很多?”
因為腿廢了不能行走,他整個人也沒什么求生意志,覺得人生不過如此,一直沒怎么積極調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