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灶臺還熱著,灶頭里還有火,姜楠掀開鍋蓋,愣眼了:鍋里用一只老瓷大碗裝了滿滿一碗的刀削面。
刀削面是用西紅柿再加了肉沫炒出來的,沒留湯,一根根面條段子伶俐得很,完全沒有因為時間久了而糊成一團。
聽說炒刀削面是周婭的拿手好菜,光看這賣相就知道味道絕對差不了。
姜楠抱著面碗直接吃了起來,甚至凳子都不需要一張,一大碗面條下肚,姜楠打了個心滿意足的飽嗝。
一回頭——
“哎喲!”
——姜楠摸著撲通撲通跳的心臟大喘氣兒:“洵哥,你過來了怎么都沒出聲兒呢?”
周洵拍拍自己的輪椅:“我以為它的響動已經夠大了。”
那么說來,姜楠沒聽見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她吃得太專心了。
姜楠有點羞赧,摸著肚皮道:“小婭的手藝真的很好,吃上了根本放不下碗。”
周洵看看空空的面碗:“一般吧,但總不至于燒個菜把廚房給炸了。”
姜楠的這件蠢事幾乎已經成了周家的一大不可思議。
別說是周洵主動將帶話題過去,光姜楠每每自己想起這事兒,都要羞上好一會兒。
“我、我雖然不會做飯,”姜楠弱弱地爭辯,“可我會熬藥啊——啊!差點忘了!”
姜楠急匆匆推起周洵就走:“你的擦藥時間到了。”
周洵當然知道這是姜楠在故意轉移話題,不過他也沒有故意揭穿的意思。
姜楠將周洵送回房間,自己折返去了新整理出來的小藥房,沒多久就抱著個藥罐子過來了。
周洵看著姜楠坐在一角叮叮當當地搗鼓著她的寶貝藥膏,問道:“以后每天都要抹藥嗎?”
姜楠應道:“那肯定要呀,一旦開始上藥了,就不能半途而廢,一定要堅持下去。”
藥膏看著是白色狀的,涂到皮膚上被吸收以后就會變作透明,味道聞著是普通的草木清氣,周洵并不排斥。
令他不自在的反而是姜楠給他抹藥的姿勢——
周洵現在睡的這間算臨時臥室,以前是客房,房里面家具物什不多,除了床和一張四方凳子以外,旁的地兒都是空蕩蕩的。
四方凳子沒有靠背,周洵坐一小會兒還好,時間長了根本不行。
擦藥是個精細活,姜楠怕周洵坐久了吃不消,就讓他繼續坐在輪椅上。
為了方便擦藥,姜楠將方凳拖過來放藥碗,自己則站在輪椅的正前方,半伏著上身,一手撐在輪椅的扶手上,一手蘸著藥膏給周洵的臉輕而細地擦拭著。
“洵哥,你往后躲什么呀。”姜楠抱住周洵的腦袋,“我又不會吃了你。”
周洵的眼皮顫了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