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知道你吃醋了,等會兒要是跟許文輝對上了,我幫你報仇。”姜楠老虎頭上拔毛,揉了揉周洵的后頸。
自從編排了蘆葦蕩舊事以后,周洵在被迫害人格狀態下,對姜楠的敵意明顯弱了許多。
就好比現在,哪怕被抓了后脖子,他也只是警告般對姜楠露了露牙齒:“你少動手動腳!”
“哦。”姜楠嘴上應了,卻在周洵扭頭回去以后,又薅了一把他頭頂。
“……”周洵眼神警告數次無果,靠在輪椅上抿著嘴巴來了個眼不見為凈。
一路你來我往,不經意間,兩人就走到了靠近村公所的地方。
幾步以外的場圃上,有兩三個女人正在晾曬咸菜。
有人透過欄桿架子看見了推著輪椅的姜楠,趕忙拽了邊上的同伴:“誒喲,快瞧,那不是周洵跟他媳婦兒么?”
“這是回來了?”那同伴手里還拿著簸箕,卻絲毫不妨礙她嚼舌根,“你們看這倆,感情還挺好,周洵也不嫌臟?”
“周洵那張臉都是她救的,聽說還保證過能治好他的腿哩,要我啊,就算再水性楊花,我也先忍了。”
第三個女人湊了過來:“他那媳婦兒長得好,身段也好,怕是伺候人也很有本事吧?”
“嘿,他們朝村公所過去了,走,咱也去看熱鬧!”
這個時候村里人除了干活,幾乎沒什么娛樂活動,哪家哪戶要是有點什么樂子,那可是端著飯碗都能從村頭跑到村尾去湊熱鬧的。
周家大伯這事雖然因為周洵這邊人脈的關系,暫時還壓著沒鬧大,可同個村里的,多多少少都聽說了些。
姜楠和周洵這一路過來根本就沒想要遮遮掩掩,瞧見他們的人很多。因此,跑過來看“戲”的人也很多。
事關楊花村生產隊長,楊花村在周家鄉村公所里頭借了間辦公室,算作臨時審訊室,參與調查審訊的人有兩個村的公安特派員,也有兩邊村公所的當職人員。
臨時審訊室的旁邊原先是一間空屋子,現在擺了張竹板床、抬了個兩斗桌進去,周大伯這幾日就在里面吃喝拉撒睡。
沒干什么活,但那輪番的精神折磨也讓周大伯幾近崩潰,整張胡子拉碴,眼鏡上全是油光。
房間門被打開:“周偉同志,你侄子侄媳婦來了。”
周偉從床上騰地坐起:“讓他們過來見我。”
當隊長當慣了,哪怕這會兒形勢不利,說起話來還是一副習慣性的命令語氣。
開門的小伙子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按照規定您得去審訊室。”
“審什么審!真拿老子當犯人啦?”周偉一個暴躁抄起地上的鞋就朝小伙子丟過去,“我告訴你啊,事兒都是周洵和姜楠惹起來的,現在正主回來了,趕緊把我放了!”
那小伙子退后一步避開飛出來的鞋,正待再說什么,背后伸來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
“大隊長。”
“我進去勸他幾句,你先去外頭。”
來者正是周家鄉的現任大隊長,余正氣。
他在打發走了小伙子以后,眼里的笑意當即一收,取而代之的是算計的精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