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的醫生本性作了祟:“能給我看看么?”
“啊?”雷振東先是一愣,繼而尷尬地低下頭,“小傷而已,沒啥要緊的……”
姜楠堅持:“不,如果只是被石頭劃破之類的,不會出現這種疼到走路都成問題的情況,聽你的描述,我覺得還是不要掉以輕心。”
雷振東被姜楠嚴肅的模樣嚇住了,揪著兩根手指磕磕絆絆道:“……我、我沒、沒雞蛋……”
姜楠抿唇一笑:“不要你雞蛋,你這魚便宜了這么多,我不虧。”
聽姜楠這么說了,雷振東就放下心來,彎腰把褲腿給卷了上去。
“你這!”姜楠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雷振東的整條右腿從腳踝到膝蓋,一大片蔓延開來的絳紫色。
“趕快坐下。”周洵拿了邊上的板凳推過去。
雷家這破屋子壓根照不到太陽光,又暗又逼仄,姜楠瞇著眼對著雷振東的傷腿看了好一會兒。
雷振東看著姜楠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自己的心也跟著提起來:“小姜同志……我這是咋了?”
姜楠沒答話,伸手指對著雷振東那些暴漲突起的血管摁了摁:“有感覺么?”
雷振東搖頭:“沒有。”
“這里呢?”姜楠一路向上,一直摁到絳紫色的膝下一處,雷振東突兀地大叫一聲,面容都扭曲了起來:“疼——疼死了——”
姜楠松開手,面色仍是冷峻:“屋里光線不夠,咱們到門口去。”
雷振東的額角還有冷汗,他忐忑不安地望著姜楠:“小姜同志,你能跟我說說到底得啥病了么?”
“不是得病,”姜楠掐住雷振東腳踝骨處,“這里,看看,有牙印。”
周洵瞇了眼湊近去,很艱難地從一片青紫腫脹中看出了兩個牙印:“這是蛇咬的?”
姜楠點點頭:“沒錯,從傷口的表征來推測,應該是短尾腹。”
雷振東一臉的呆滯,喃喃著:“怎么可能是被蛇咬的……”
昨日在河中摸魚,因為兩條大草魚撲騰的厲害,雷振東全神貫注在抓魚一事上,連什么時候被咬傷的不知道。回家以后覺得腳疼,但是雷家晚上是沒有油燈點的,屋里面伸手不見五指,雷振東壓根就沒細看傷口。
到了今天早上疼到走不了路,再去看傷口,已經是又紅又腫,完全看不清傷口的樣子了。
“振東哥右腿腫脹,血管凸起,膝蓋以下幾乎已經麻木,再拖下去,恐怕會造成右腿壞死,毒素不除,還會因為神經毒而威脅生命。”
姜楠這一通解釋下來,雷振東的臉色都變白了。
“幸好現在還來得及,”姜楠安慰他,“到外面亮堂的地方去,我給你拔毒。”
雷振東眼神明暗交替著閃爍幾下,忽地伸手抓住了姜楠的衣袖子:“小姜……你救了我,我也有件事要告訴你,是跟周洵大伯有關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