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同志,”袁時意放低了聲音,“你這是在過河拆橋啊,我都已經把神醫山莊的內部機密給你了,現在要跟我劃清界線啊?”
周洵不屑地嗤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她——我是不會交給你的。”
一抹憤恨從袁時意眼底飛快劃過:“周洵,你不把她交給我也行,但她的危險程度已經夠得上上報中央調查部了,你是個軍人,不會因一己私情而縱容一個特務人員危害國家安全吧?”
“要怎么決定我說了算,”周洵的聲音不容置喙,“你可以走了。”
丟下逐客令,周洵就轉過輪椅要走。
袁時意望著周洵的后腦勺,恨得牙癢癢:怎么會不管用?難道他不是離魂癥?
袁時意不甘心,指間掐著銀針一個箭步上前——
“啪!”
周洵早在轉身的時候就戒備著了,袁時意一動,他就火速扭過身來,穩穩抓住了他的手腕子。
“你想做什么?”周洵盯著袁時意的手,“針?”
被抓個正著的袁時意難得的慌亂了一下:“——我懷疑你被姜楠用邪門歪道操控了,準備讓你清醒一下。”
“袁時意對你做了什么?”“洵哥,你保持冷靜!”……
周洵的頭腦中突然浮現出昨晚姜楠紅著眼圈勸問他的畫面。
這畫面鮮明又清晰,周洵頂著刺痛再往深處翻找,一幕被藏進意識角落的回憶就蹦了出來——
“袁時意,”周洵此時的臉上充斥著各種復雜的神色,“你昨天趁我看資料的時候,繞到我的后背,做了什么?”
袁時意一驚:周洵這是想起來了?怎么可能?
那份拿給周洵的調查報告上面灑了特制的藥粉,他昨日趁著周洵被自己的調查報告弄得心神巨震時,飛速出手,給了周洵顱頂一針。
袁時意出身醫學世家,爺爺在加入神醫山莊之前是個很有名的瘋病大夫。
袁家家傳醫書中就有關于離魂癥的詳細描述:袁時意的祖輩當年有人不幸得了離魂癥,當時的袁家人便專攻此病,多年來多少就有了一些研究。
“離魂不可得治,然可抑,顱上有兩穴,曰神庭、四神聰,神庭使其病重若癲,四神聰可令暫明緩。”
——這是袁家祖輩研究多年得出的結論。
袁時意昨天就是趁著周洵心神大震時扎了他神庭一針。
照理說,周洵該是病發癲狂狀態,為何?
袁時意偽裝得再好,也躲不過周洵的眼睛。
他此時抓著袁時意腕子的右胳膊正因為用力而繃裂了傷口,疼痛叫囂著,如海浪一般沖擊著他,將他眼前的迷霧又沖散了一些。
“袁、時、意。”周洵一點點收攏掌心,袁時意的手腕不堪重負,發出“咔擦咔擦”的聲響。
“你放手!”袁時意吃痛,掙扎著要甩開周洵。
他哪里是周洵的對手,不管他如何掙扎,都未能甩脫周洵分毫。在某個與周洵目光相抵的瞬間,袁時意甚至看見了強烈的殺意。
“周洵,我警告你!”因為疼痛與畏懼,袁時意面色蒼白如紙,“我已經把姜楠的事告訴手下人了,如果我有什么閃失,你就等著調查部的人上門吧!”
調查部呵——如果姜楠成了他們的懷疑對象,那里的手段……
周洵不由打了個寒戰,強烈的心悸頃刻包圍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