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掐住了袁時意的命門,當真是叫他半分也得罪不得。
此時的袁時意總算知道后悔,然而除了答應周洵,再也沒了其他的辦法。
“還有一事,”周洵的雙眼緊緊地攝住袁時意,“我想來想去也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多年都未出現的蘆葦蕩當事人,會剛巧在這個時候湊我跟前來。袁時意,我和姜楠在滇南招待所的那次對話,你聽見了。”
周洵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袁時意也不再隱瞞,甚至還頗有些得意的揚起眉毛:“周洵,你自詡密不透風,被自己的枕邊人騙了也就算了。
連我在你們隔壁間,甚至還在你們房間墻上鑿了個洞偷聽都不知道,嘖嘖嘖,幸虧你退伍了,要不然就這警戒心,早晚要連累隊伍。”
周洵沒有給袁時意任何情緒上的反應,只是抬手對著門邊一指:“好走,不送。”
周洵和袁時意的談話全程在小書房里進行,周母不認識袁時意,只是見他長得人模人樣,又說是周洵的同學才帶回家的。
這會兒見袁時意陰著張臉,半句客氣話也沒有,怒氣沖沖走了,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好心辦壞事了。“阿洵,”周母探頭去看還待在小書房里面的周洵,“剛才那人……不是你朋友啊?”
周洵的手臂已經痛到麻痹,他卻沒有包扎傷口的打算,他轉過輪椅,面向周母:“媽,以后再遇到不認識的人說要找我,你不要往家里帶,就說我不在家,讓他在外面等我。”
這個時代壞人不少,但也不多,尤其是在鄉下村子里,一般人家都沒有防范意識,陌生人都能領回家,更別說還是認識家里人的。
周洵的要求叫周母有些疑惑,但很快又恍然道:“噢,我明白了,你是怕小楠在家里遇到危險,對不對?”
秦民強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周母覺得肯定就是這個原因,贊同道:“還是你考慮得全——小楠什么時候回來啊?村里明天就要殺豬了,我打算換豬心燉給她吃……”
被周母惦記的姜楠,百無聊賴的睡了個舒服的午覺,再醒來時,墻上的時鐘已經來到了傍晚五點。
姜楠伸了個懶腰,下床到洗手間搓了把臉。
水池邊放著一面紅框圓鏡子,姜楠順手拿來一看,發現自己面色紅潤,看著比頭些天在滇南東奔西跑要精神得多。
“……”所以自己是來享福的嗎?
對于一些喜好社交的人來說,被關起來不與人交就是最大的折磨;對于姜楠來說,只要有書有收音機,她一個人待多久都不成問題。
畢竟上輩子周洵死后,姜楠就差不多關上了與外界溝通的心門,除了工作,她的全部時間都用在獨處和緬懷上。
空虛和無聊什么的,壓根就不曾存在。
現在的處境與曾經是大不相同的,光周洵還活著這一點,姜楠就不至楠就不至于時時陷在自責之中。
她如今擔憂的事情有二,其一是袁時意還有什么后招,其二是她被關在這里,周洵的腿傷誰能給治?
另外,她都已經和查理約定好時間了,何老師還在家里等著她呢。
姜楠原本都已經再度脫了鞋子準備躺床上去了,想了想,還是走到門邊開始“哐哐”錘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