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東西都是經過幾番查探,確認周家沒人,才敢偷偷藏進去的。
肯定是周洵在虛張聲勢!
余正氣自我安慰著,振臂一呼,指揮著眾人浩浩蕩蕩朝周洵家而去。
……
周家老屋內,一群人正在把一樣樣一箱箱的東西往院子外面抬。
余正氣站在人群中指揮:“都給我搜仔細了,別放過一個地方。”
周家鄉的村民們是都跟著過來了,但真正進去搜屋子的,還是些跟余正氣一伙的人。余正氣裝模作樣地四處打轉,趁四周一片亂,就朝那先前跟他打唇語的人使眼色。
那人會意,穿過人流往角落頭的一處走。
他停留在一堆木頭前,不經意那般掀開一塊木板。
木板底下放著一只箱子,正是那人十分熟悉的樣式和花紋。
那人心里頭懸著的石頭輕輕落地,顧不得仔細查看,就將箱子給拖到了眾人面前,“啪”一下打開了箱蓋。
“同志們快看吶,這就是周婭同志說的問心無愧?這明擺著就是一只社會的蛀蟲!”那人說得慷慨激昂,“看看這都什么東西,女士皮包!手表!天吶,還有照相機!這不會是給周延準備的吧……”
那人使勁表演了好一會兒,這段臺詞他之前一個人對著鏡子練習了好多遍,眼睛沒看都能背出來。
周洵的眼睛要是兇起來,那人害怕自己一個沒頂住壓力就露餡兒,所以說的時候面朝著四周,沒低頭看箱子也沒去望周洵。
直到說到照相機,這個跟周延有過節的人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想趁此機會把周延也拖下去。
一個沒留意,就跟周洵對上了視線。
然而,周洵臉上既沒有預想中的憤怒,也沒有因為多出來的一箱東西而震驚。
他甚至還掛著笑,嘴角上揚出了戲謔的弧度。
甚至那站在輪椅后面的姜楠,也是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人反應過來什么,迅速扭身走出箱蓋子所造成的視覺死角,朝箱子里頭一望——
“怎么可能!”那人尖叫起來,“這不可能!女士皮包呢?手表……手表去哪里了?”姜楠意思兩下,拍了拍巴掌:“洵哥,這位同志怎么稱呼啊?”
從余正氣來勢洶洶地說周家老房子藏了東西開始,姜楠就一直有些不安,路上話都沒搭兩句。
這會兒瞧見了木箱里面裝著的東西,總算徹底放下心來。
周洵不愧是周洵,不動聲色地就能反下一局套著對方玩兒。
姜楠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擔憂全都是浪費表情。
“他嗎?”周洵指指那人,“他叫王吉利,是余正氣的好哥們,也是咱們周家鄉生產大隊的副隊長。”
“就這樣的眼神還能當副隊長啊?”姜楠踮腳朝箱子里面又看一眼,“嘖嘖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