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中年男把姜楠未經細致檢查,就擅自斷言被壓男生腿廢掉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當時情況危急,姜楠同志確實是出自善意,可是作為一名醫生,擅自隱瞞傷者的傷情,這還是不應該的,我們不能鼓勵這種行為。”
胡瑞并不買賬,當即表態:“當時我就在現場,我也認同了姜楠的診斷,既然她沒資格得表彰,那我也不該有。”
說完,當真就甩下臺上眾人,直接走了。
胡瑞一走,觀眾席上不少血氣方剛的年輕學生都跟著走了,還有一部分聽說姜楠一人救了八個瀕危重傷患的群眾,再加上一些十分贊同姜楠做法的女性。
一下子就走了一大半的人。
后來表彰儀式雖然勉強辦完了,但是氣氛非常糟糕,人們的爭議點都集中在姜楠身上,至于表彰的意義本身,反倒不為人所提及了。
“姜楠,你是沒看到,胡醫生簡直太爺們兒了!”朱麗麗繪聲繪色地同姜楠講述著表彰儀式上的事,“還有你那個偏心的媽,臉色臭的喲。”朱麗麗見姜楠眉頭緊蹙的模樣,不由撞了撞她:“欸,你干嘛一臉如喪考妣啊,人胡醫生都幫你出氣了。”
默默在窗戶旁看書的周洵牽動嘴角,發出一聲短暫沉悶的冷哼。
朱麗麗扭過臉:“周哥,你哼啥呢?”
周洵翻過一頁書:“我在想,胡瑞果然是在國外呆久了,自由空氣呼吸久了,都快忘了這是什么地方。”
“你什么意思啊。”朱麗麗漲紅了臉,語氣中甚是不服。
周洵似乎不想解釋,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在書上。
姜楠可不想讓自己的對象跟好朋友鬧僵,幫忙解釋道:“麗麗,我問你,系主任他們,就是拿了個人表彰的幾位,大家開心嗎?”
“呃……”朱麗麗回憶了一下那幾人的臉色,搖搖頭。
“你猜我為什么會默不作聲地離開會場?你知道我的,我根本就不是那種受欺負不反抗的人。”
為了給朱麗麗留下思考時間,姜楠特意說得很慢。
“因為拿獎的不止我一個人,而且這表彰都是大家付出心血得來的,它非常重要,我再問你,現在別人說起這事,是稱贊大家的功勞,還是討論我的多?”
朱麗麗應該是有點明白過來了:“好像是不咋講救人的事了……”
“對吧?”姜楠拍拍她的肩膀,“如果因為我一個人的事,讓這個表彰變得沒有價值,你說別人會不會在背后怨念我?”
“大家都那么熟,不至于吧……”
“至于,”姜楠抬頭望窗外,“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哪兒有那么簡單呢,很多時候,還是不要意氣行事。”
朱麗麗覺得姜楠是在怪罪胡醫生,不高興地站了起來:“我認識的姜楠才不會像你這樣畏畏縮縮呢!還有胡醫生,就算他沖動了點兒,也好過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
朱麗麗最后一句話明顯是沖著周洵說的,姜楠的臉拉了下來。
三人之間靜默了數秒,朱麗麗抓過包袋,蹬蹬蹬地跑走了。
“唉——”姜楠輕嘆,“愛情真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敵人,難怪說智者不入愛河。”
周洵蓋上書,心想,男人也是一樣的。
胡瑞那個蠢貨,把他的計劃全破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