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博講的還挺蠻有道理。
不過姜楠看看胡瑞旁邊僅剩的一個空位,嘴角一撇:“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今天有點小感冒,萬一傳染給胡醫生就不好了。”
說完,就和周洵一起找了另一頭的空位置坐。
江文博覺得姜楠不給他面子,臉拉得跟長白山一樣長。
還是胡瑞笑瞇瞇地遞臺階:“沒事兒,坐哪兒都一樣。”江家人對胡瑞挺熱情,又是勸酒又是夾菜,對周洵倒是愛理不理,問都不問一句。
就這么吃了一小會兒,姜楠就品出意思來了——這江文博明擺著是在撮合自己和胡瑞!
江家人壓根就沒把她和周洵放在眼里過!
俗話說,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這破壞夫妻和諧是要被人咒罵的。
可是江家人顯然不把別人的閑話放在眼里,當著姜楠周洵的面還玩這出。
不過江家人的狂妄姜楠領教過,還不算太驚訝,倒是胡瑞,竟然也會陪著他們鬧!
這就匪夷所思了。
席間姜楠跟胡瑞使過幾個眼色,都被對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這頓飯鐵定是吃不下去了。
終于,在江文博第三次催促姜楠給胡瑞倒酒時,周洵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喲,”杜月娥陰陽怪氣的,“這是咋了?哪兒來的那么大脾氣?”
周洵拿過桌上的酒瓶:“江爺爺不是要找人喝酒么,來,我跟您喝。”
江老頭臉上的皺紋跟著抖了抖:“你能喝?”
不怪他看不起周洵,實在是這退伍的殘兵,一張臉皮看上去白白嫩嫩,一點兒都不爺們兒。
而且落座的時候,家里請的傭人阿姨要給周洵倒酒,周洵拒絕了。
“一般情況不喝。”周洵單手撐著桌面,竟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另一只手還能穩穩地端著酒瓶給江老爺子倒滿。
江老頭好像沒看見周洵的動作,淡淡道:“給胡醫生也滿上。”胡瑞酒量不錯,剛才已經跟江老爺子兩父子喝了一杯。
這會兒見周洵忽然要喝,胡瑞一笑:“誒,周洵同志,你來晚了,按規矩,應該要自罰三杯。”
“沒錯,”江文博陰著臉,“自罰三杯。”
這時候的酒杯與其說是“杯”,不如說是“碗”還更合適。
姜楠看著那底子很深的酒碗:“我們是按照約定時間到的,不算遲到吧,沒必要罰酒。”
“酒桌上的事你這丫頭懂什么,”江老爺子指指周洵,“你也是當過兵的,你說說,該不該罰?”
“該,”周洵已經坐回了位子,“那我就自罰三杯。”
“誒,慢著!”杜月娥似笑非笑,“容我這女人插個話啊,哪兒有人罰酒是坐著的呀。”杜月娥的視線不懷好意地往周洵的腿上瞥:“剛剛不是已經站起來過了么?”
姜楠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你們別太過分——”
“你要是實在站不起來,也不勉強你,”江文博狀似大度,“這酒要是喝不下,也不用喝。”
杜月娥這時候還真懂什么叫夫唱婦隨,緊跟著就說了:
“沒錯,我們江家從不勉強別人,你總要自己認清自己的實力,夠不夠格。”
最后的四個字,杜月娥說得又重又慢,還往姜楠那邊看了一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