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是最先發現周洵不對勁的人,她強撐著疼痛,要從床上爬起來。
“你干什么?!”
周洵一個回頭就看到在掙扎的姜楠,頓時,一股無名火從心底一直燒到了眼底。
姜楠清楚地看到了那叢火:“洵哥,你聽我說,我躺得太久了,需要起來活動一下!”“放屁!”周洵的拳頭捏的咔咔直響,“你為什么這么不聽話呢?你就不能乖一點嗎?”
那叢火越燒越旺,周洵的整個眼白都布滿了紅血絲。
姜楠眼睜睜看著他眸中的理智徹底被暴怒吞噬,心驚膽戰地低喚:“洵哥……你冷靜……”
“你不乖,”周洵撐著僅剩的一根拐杖,原地來回踱步,“你太不乖,你要怎樣才肯聽話呢?”
姜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周洵,心里跟著一陣發毛。
她本能地要去摸隨身攜帶的針包,忽然想起自己換了衣服,針包也被取走了。
“冷靜!”姜楠暗暗勸告自己,“你不能慌,洵哥還在等著你呢!”
姜楠慢慢地撐起身,將正在輸液的針頭拔了下來。她的動作十分謹慎細微,仍舊被周洵發現了。
男人像頭困獸,三兩步沖過來,直接將姜楠壓在了身下。
“你想干什么?”
男人的呼吸都是灼燙的。
“周洵,你壓疼我了。”姜楠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一半是疼的,一半是裝的。
周洵將她的表情一點一點全都看進眼里。
他的神色出現了明顯的掙扎。
“不……”周洵使勁晃了晃腦袋,“你是姜楠,不能傷害你……”
周洵雙手撐在姜楠肩膀兩側,狠狠咬著下唇,把自己支離了姜楠的身體。
“姜楠,”周洵緊緊地閉著眼睛,“拿針扎我!”這句話他是拼盡理智說的,說完之后,整個人都在發抖。
“針包被拿走了……”
“注射液的針頭。”周洵僅剩的力氣就是控制住自己的雙手,天知道他有多想狠狠將姜楠揉進懷里。
“快點!”
姜楠瞥一眼就掛在手邊不遠的針頭。
不行。
她注射過的針頭,怎么可以再用來給周洵扎針?
周洵的忍耐似乎快到極致:“快!”
——怎么辦?
姜楠一咬牙:豁出去了!
她忽然支起上身,伸出兩手就勢圈抱住周洵的脖子,用力地吻住對方的唇。周洵的唇早就被他自己咬破了,這個吻便帶上了淡淡的血腥氣。
姜楠的唇沾上了周洵的血,她卻渾然未覺。
渾身的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她也渾然未覺。
紛囂的世界好像一瞬間靜止了。
周洵眼底的血光如潮水般退去,漸漸被復雜的情愫給完全覆蓋。
這一吻如此忘我,以至于閉合的病房門什么時候被打開了,兩人都不曾察覺。
直到姜楠的身體率先發出了支撐不住的抗議。
周洵看著她猛然放大的瞳孔,心里一顫,主動拉住她接近僵硬的胳膊,將人慢慢與自己分離開來。</p>